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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焰鸳鸯(23)

作者: 咬春饼 阅读记录

林疏月没搭这茬,有几分逃避的意味。

这可让夏初来了劲儿,往后一段时间,都有的没的围着打听。林疏月真拿她没辙,吃的贿赂堵不住小夏同学的嘴,嫌烦怒骂反倒换来她一张明艳笑脸,小夏天没心没肺脸皮可厚。

两人大学挚友,毕业后也一块经历了许多事,是名副其实的患难见真情。夏初也不是谁都热脸相迎的人,就凭她提刀向赵卿宇索命的气势,就知她和林疏月的情分多深厚。

“你再不说,我就自己去查了啊。”夏初拖着音,“钟衍的舅舅哦,魏氏的董事长哦,也不是很难查的嘛。”

林疏月哭笑不得,“怕你了。”

周五,钟衍临时打来电话,说家里人过生日,放她一天假。林疏月便约了夏初出来聚聚。

夏初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大,想放松,直接把人带去了CLUB。

这家店她是熟客,往吧台一坐,跟新来的小鲜肉调酒师没五没六吹牛皮。小鲜肉只往林疏月身上瞄,夏初啧的一声,“喂喂喂,砸店了啊。”

林疏月撑着一边脸,笑得妩媚动人。

二层贵宾包厢时不时闹出动静,偶尔有人一脸蛋糕笑哈哈地进出追闹。林疏月抬头看了一眼,估摸是过生日的。

“别瞧了,来,说正事儿。”夏初大声:“说说你和魏驭城。”

这音量,简直了。

头顶的炫光折在暗色砖面,挤出的光圈大开大合,疾速变幻。吧台往后两米,是隐在罗马柱后的走道。走道直连二楼贵宾层,一双棕色切尔西皮鞋,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,倏地停步。

喧吵的重金属蹦迪音乐已近尾声,最后两下鼓点“咚咚”收尾时——

“两年前我去波士顿,和他有过……”林疏月停顿半秒,说:“交集。”

夏初眼睛瞪大半圈,“你俩谈过恋爱?”

林疏月摇头,“不是。”

她明白过来,完全想不到,“你,你和他,”卡壳半天,夏初惆怅地竖起拇指,“夸你一句好样儿的吧。”

林疏月轻轻挥开她的手,笑着说:“不走心。”

夏初凑过去了些,“是是是,走肾。”

“边儿去。”林疏月笑,沾了酒,脸是红的。

“就是你去美国找人的那次吧。”夏初回想,大致能串联起前因后果。

那一年,林余星病重,医院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。林疏月四处奔波,累得筋疲力尽,眼看着弟弟一次次的在死亡线上挣扎。

林疏月想,如果她能狠心一点,如果她松松口。或许,于她,于林余星,都是一种解脱。

林余星昏迷两天才醒来,气若游丝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阿姐,你别哭。”

五个字,秒速斩断了林疏月的犹豫。

她替林余星的人生做出选择,也说了五个字:“别怕,姐姐在。”

待林余星病情稍稳定,林疏月毅然决然地飞去美国。

这份苦难,不该是林余星、以及她来独担的。那个生他却不养他的人,有什么资格潇洒自在。别说美国,北极她都要过去讨个说法。

林疏月给对方打电话,对方轻松无所谓的语气,“你来呗,顺便玩一玩嘛。”

“玩?我哪有心情玩!”

“好啦好啦,不玩就不玩,机票订了没呀,我来接你。”

到波士顿,林疏月天真地在机场等了三小时。

她按着平日邮寄东西的地址找过去,房子早就换了租客。

异国他乡玩蒸发,林疏月多韧劲的性子,哪肯就罢。费劲打探,终于得到一个不太确定的地址。那是人间风月场,她一身褴褛,格格不入。

人当然找不着,最后一根弦,崩了。

林疏月哭得忒惨,这一路太累太累,她去的那家酒吧名字已经记不太清,回忆当时,多半是痛苦的宣泄。

夏初第一直觉:“你和魏驭城是不是以前就认识?”

“不认识。”林疏月答得斩钉截铁。

“所以只是单纯的……”

林疏月说:“看对眼。”

“现在呢?”

“第一次知道,世界这么小。”

这都是矫情话,不过瘾。夏初追问:“那你和魏驭城再见面的时候,你什么感受啊?”

此时此句话,让罗马柱后面的人身形微动。好在DJ切换舞曲,暂时是平和温柔的纯音乐过渡。从这个角度望过去,林疏月坐在高脚椅上,裙子及膝盖上方两寸,小腿细而匀称,堪堪一握。

淡色高跟鞋翘在半空,鞋尖忽上忽下,撩着魏驭城的心一高一低。他听见林疏月扬着恣意的神色,轻声答:

“第一眼啊,真没认出来。”

拔高的心倏地坠落,不给缓冲余地,结结实实摔向水泥地,钝了一块,缺了一角,歪七扭八变了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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