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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焰鸳鸯(216)

作者: 咬春饼 阅读记录

李费岩早些年下海营生,积攒了些许财富,得尿毒症后,一心求生,这才找到八百年形同陌路的辛曼珠,说要拿回林余星的抚养权,并承诺只要辛曼珠帮忙,将名下一套房产转赠予她。

李嵊一直以为,自己的父亲有胸怀,有担当,与母亲伉俪情深,久病不弃,完全是辛曼珠这个贱人设计勾引,才酿下苦果。

所以在得知真相后,最后一道设防线,彻底崩了。

父子俩的关系急转直下。

李费岩已是病入膏肓之躯,身体破败得如一张薄纸。他一辈子自私,根本不想死。求啊,哭啊,李嵊是他唯一的稻草,他不想落个无人送终的凄惨下场。

李嵊终于接他电话。

李费岩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。他急急地承诺,房子给你,存款给你,你才是爸爸唯一的儿子。

死一般的沉默后,李嵊说了一个字,好。

他按地址来到李费岩住的宾馆,消瘦病态的老人欣喜若狂,甚至过来拥抱儿子。

抱住了。

脸色也变了。

李费岩呼吸急喘,疼痛顺着腹部一路蔓延,剧痛来袭,他低下头,能清晰看见乌黑色的血从身体里迫不及待地流出,淅淅沥沥滴在地上。

李嵊手握刀柄,面无表情,眼神空洞得像一具干尸。

眼睁睁地看着李费岩断气后,他打了110自首。

一周前发生的事。

审讯期间,李嵊对所作所为供认不讳。民警问他,还有什么要补充的。

李嵊抬起头,提了一个要求。

他想见林疏月。

这事先到了魏驭城这里,电话听完后,那头询问他意见。

此时天黑未黑,落地窗外,车流不息,尾灯频闪,高架桥承载着无数“来”与“去”,构成了流动的盛大光景。魏驭城眺投远方,最后垂眸沉声:“不见。”

尘归尘,土归土。

这半生,林疏月已经够苦的了。

李嵊或许会幡然醒悟,或许还有戳她心窝的话在不罢休地等待。但在魏驭城这,都不重要了。过去就过去,她的未来,他来护航。

这起案件性质恶劣,社会影响极差,毫无悬念的,李嵊一审被判处死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
民警按规程给他做过心理测试,得出结论,他有重度抑郁症,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。

李嵊的消息,魏驭城没有告诉她太详细,林疏月也不问。照常生活,工作,只是闲下来时,偶尔会望着窗外发呆。待清风抚面,又很快将泛动波澜的情绪平复。

这天,林疏月准备去明西医院取林余星的一张检查结果。

刚停好车,就听到身后幽幽传来一声,“月月。”

林疏月汗毛直立,猛地回头,果然是辛曼珠。

一月余不见,她憔悴得如换了个人。双颊凹陷,皮肤暗沉,带了妆,但鼻翼两侧全起了皮,哪还有之前在美国时,意气风发的精神气。

辛曼珠已没了盛气凌人的底气,从头到脚就像一潭死水,“魏驭城真心狠,不让我见你。”

林疏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。

“躲我?”辛曼珠倏地激动,“我是你妈你还躲我!我就算打死你,你也要给我养老送终!把我撇一边儿就想赖账?我告诉你林疏月,你想得美!”

林疏月心口突突地跳,不想跟她半句废话。

她转身要走,手臂却被辛曼珠一把拽住,“你给我钱!你男朋友有钱。我要住房子,我要吃饭,你别想甩开我。你要是不肯,我,我就告诉别人,你妈是妓|女,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!”

林疏月眉间平静,丝毫不为所动,她点头,“行,我给你个喇叭,最好告诉全世界。”

她甩开手,辛曼珠顿时歇斯底里,从背后狠狠推了她一把。林疏月摔倒在地,这一跤不轻,脑袋正好砸在车门上,当即一片眩晕。

辛曼珠疯了一般扑过来,就在这时,一声更凌厉的尖叫:“她在那,就是她!”

几个气势汹汹的妇女迎面跑来。

辛曼珠脸色骤变,像耗子似的就要躲。

可寡不敌众,很快被她们围住——“你个下贱老麻雀,一把年纪了还勾引我老公!”

辛曼珠混迹风尘场所,在哪都不安分。刚回国的时候,和一个酒吧认识的男人混在一起,结果被他老婆发现。辛曼珠机灵,时不时地换个宾馆住,愣是没让抓拿。

眼下却栽了跟头,看对方这架势,不把她扒层皮不罢休。
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从几米远,一路撕扯追打到十几米远。辛曼珠的尖叫声,哀嚎声,痛呼声,受不住了,一遍遍地嘶喊林疏月的名字。

林疏月坐在地上,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。

她很平静,慢慢低下头,捡起包和手机,缓过这阵眩晕后,撑着膝盖慢慢站起。她转过身,向反方向走,身后狼烟遍地,烈狱锤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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