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，蠢货。”
“……蠢货？”宋瑶愣了愣，反应过来，“季总，你骂我干嘛啊，我虽然不聪明，但是你也不能随便骂人啊，做人要讲文明讲道德讲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，季承川忽然倾身，朝她这边扑来，他的脸在距离她仅几公分的地方停住，在这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四目而视。
宋瑶屏住了呼吸，脸颊的温度在酒精的催化下蹭蹭往上冒，车厢里安静得只有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，仿佛随时都会迸出胸口似的。
近，好近。
他的双眼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，漆黑的眸子在车窗外昏黄的灯光映射下，闪烁着暧昧不清的光芒。纵使在黑暗车厢里，她依旧能从这个角度看清他棱角分明的脸庞，鼻梁刀刻般的阴影，还有嘴角危险而诱人的弧度。
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季承川身上古龙水的淡淡香味，混合成一种容易令人迷失自我的气息，让流淌在宋瑶身体里的酒精带着强烈的后劲迅速冲击着她的大脑，她咽了咽口水，眼睁睁地看着季承川的脸越凑越近。
就在快要碰上的时候，对面一辆打着远光灯的车呼啸而过，刺眼的灯光在宋瑶面前闪过。
她回过神，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：“季总，不可……”
“以”字还没说出口，季承川已经伸手，帮她系好了安全带，坐回驾驶位上的时候还不忘看着后视镜里惊慌失措的宋瑶冷哼一声：“蠢货！”
蠢货这次没有反驳，捂着涨红的双颊，无地自容。
一个“自作多情”的误会，让宋瑶陷入了深深的尴尬之中，以至于她都忘了沈双双和姜南轩，由着季承川踩下了油门。
黑色的兰博基尼在沿江的夜景中飞驰，像夜行的侠客悄无声息地穿梭，车厢内一片寂静，五粮液的后劲一点点被提了上来，刚才那尴尬的一幕在宋瑶的脑海中渐渐淡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片的空白，和时断时续的记忆。
“双双，双双去哪儿了？她怎么没跟上来啊？双双！双双你在哪儿啊？双双……”宋瑶终于又想起了沈双双，开始不安。
“别吵。”季承川忍无可忍地回了句。
“不行，我要找双双，停车，停车啊！”
她激动得之差扑过去抢方向盘了，无奈之下，季承川只好黑着脸踩下了刹车，正想停下来好好教训她一顿，哪知一扭头，宋瑶竟然两眼放光地盯着车窗外的夜空。
“快看，灰机，灰机灰过去啦！”醉酒的人就是这么能折腾，一个急刹车，注意力已然转移到了别处，指着天上飞过的一架飞机，兴奋得口齿不清。
从不耐烦到觉得好笑，对于眼前这个喝醉酒的宋瑶，季承川也是无奈了，干脆停下车，看她还打算怎么折腾。
果不其然，等那飞机一过去，宋瑶的注意力立马又转向了别处：“咦，这不是江边吗，怎么又来这儿了？”
“你还记得上次什么时候来过吗？”季承川干脆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。
“记得，当然记得！”宋瑶指着江说，“上个礼拜，就是在这里，我……我得罪了季总！”
虽然醉了，到还记得自己做过的事，季承川冷笑：“怎么得罪的？”
“怎么……得罪的？”宋瑶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会儿，忽然一拍大腿，“我怎么知道怎么得罪的啊？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！我不过就是不想让他看到那封辞职信嘛！”
“辞职信？”季承川眼中一阵寒意。
“对啊，那封辞职信我写了两天呢，差点就送出去了，不过想想又觉得舍不得……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傻啊！当然是因为工资高，一个月五千呢，换了你，你舍得辞职啊？”宋瑶回过头，忽然一个激灵，“咦，季总，你怎么在这儿？你脸色不太好啊，不高兴吗？”
强忍住内心的怒火，季承川问：“就为了工资，不为点别的？”
“为别的……什么啊？”宋瑶一脸疑惑。
好像有什么咬牙切齿的声音。
“有了！”宋瑶忽然想起什么。
“什么？”
“偷偷跟你说，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……”宋瑶故作神秘地招了招手，凑到季承川耳边低声说，“食堂的包子特别好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