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。”巫谨是脑袋先扭过来的，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转，紧跟着身体也扭了过来，场面挺惊悚的，“你刚才说多少钱？”
“两万一个月，有提成。”尹讳铭，“不过你很有可能得跟我待在一起，你的情况特殊，必须接受监视。”
“我不喜欢监视。”巫谨皱眉。
“我们可以先谈谈。”尹讳铭眼看巫谨的态度有所松动，加码道:“可以找个茶楼或者火锅店？不过你对吃东西……”
“火锅店。”巫谨打断他，说出这三个字之后他又问，“你请客？”
不然呢？尹讳铭想。他看着这位勉强算是自己旧识的老僵尸。
他以为他们的见面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，时隔千年，在尸山血海之中再度展开一场战斗。
现实总是那么的奇妙……
“你还有多少钱？”尹讳铭又问。
“十五快。”巫谨的态度好了很多。没忍住花掉了十五块五毛这个不怪巫谨，主要是外边也挺多小吃店的。
还能守住十五块，巫谨已经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了。
尹讳铭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:“我请。”
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好赶上其他工友来上班，原先那几下打斗他们没看着，看着了也没什么，毕竟这俩人动作都太快了。
此刻看到这群人，尤其是尹讳铭那一头长发之后，工友们下意识的觉得这群人是巫谨的朋友……或者说家人。
巫谨远远的看到包工头走过来:“我去跟他说一声。”
他还没走几步，就被尹讳铭攥住了手腕:“不，不用。”
如果那个包工头暴露了自己压榨巫谨的事实，肯定会被巫谨给干掉。
“楚凡。”尹讳铭喊了一声，楚凡立即会意:“我去！让我去。”
尹讳铭点点头:“顺便把钱也要回来。”不让巫谨杀人是一回事，工钱该拿的还是得拿。
“什么钱？”巫谨没明白。
“等下你就知道了。”尹讳铭松开巫谨，“你想去哪家店？”他看的出巫谨对于食物有欲望。
很有可能是这次复生的缘故。
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巫谨盯着尹讳铭看了半天:“你看上去没有一千多年前那么讨厌了。”
“我们一千多年前甚至都没说过话，而且只见过一面。”尹讳铭提醒他。
“你说的对。”巫谨点头，“第二面留给我的印象比第一面要好很多。”
尹讳铭:“……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除了楚凡之外，那名女队员和那名男队员对视一眼，他们没有跟上事件发展，懵懵懂懂的跟着尹讳铭他们去了火锅店，眼看着巫谨点了一堆食物。
然后:“你们那边工作有什么要求吗？”
哈？
哈？？女队员还没反应过来，巫谨这是答应了？
“我们的关系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。”尹讳铭喝了一口茶，解释道，“甚至没有什么爱恨纠葛。”
巫谨撑着自己的脑袋，跟着点点头。
“巫谨本身没有什么是非善恶的观念。”尹讳铭直接当着巫谨的面开口，“这是我认识的一位修士告诉我的。”
他没有说自己就是镇压巫谨的那个封印载体。
巫谨也没有开口。
他的确不在乎那些，大概率也是真的没有什么是非善恶的观念。
这点巫谨自己比谁都清楚。
“养不熟的白眼狼，说的大概就是他。”尹讳铭放下茶杯。
巫谨依旧没有反驳，不过:“话不能这么说，你们当时封印我的时候我可一个人都没杀过，比你们谁都干净。”
“是。”尹讳铭目光落在巫谨身上，“但你很危险。”这也是尹讳铭要让巫谨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。
“你的饲养者把你当儿子养了二十多年。”尹讳铭提醒他。
“那个老头封印了我。”巫谨不认同饲养这个词，“你不觉得饲养像是在喂狗吗。”
尹讳铭无视了巫谨:“那位修士受了重伤，在知道自己无法再压制你之后，便想着封印了你……”
“虚伪。”巫谨评价。
“那是因为他养了你二十年，发觉你的身上是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存在的。”尹讳铭道，“没有感情，无法牵制，他若是死了，你这样的大凶之物，只会为这人世带来无穷的祸端。”
巫谨呃了一声，发觉自己还真没办法反驳。
“你对屠城这种事有愧疚感吗？”尹讳铭问他。
巫谨愣住了。
一旁的女队员连忙打圆场:“那个，咱们要不先吃？”他怀疑这两个人待会儿得重新打起来。
结果巫谨愣了一会而之后却是虚心求教:“愧疚感是个怎么样的感觉？”
就知道，尹讳铭撑住自己的脑袋。
“我现在只有食欲。”巫谨很诚实，“而且我都搞不懂为什么我会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