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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生(44)

于是祝微星一甩背包,踏上了远征。

……

姜翼一伙人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,没去渔舟街,推出几辆半新不旧的杂牌山地车,骑上朝U市体育学院去了。

不错,今天也是土匪军团的开学日。

一群狐朋狗友中足有四个都是这学校,姜翼和郑照文从小就住在羚甲里,大学又巧合的上了同一个,蓝毛管晓良和姜翼是大学之后才认识的,原本住郊区,去年和家里闹了不愉快便在弄堂里租了个小单间,和姜翼等人做了邻居。赖洋也是姜翼的大学同学,住在离这儿半个小时的另一个破地方,他嫌那里没意思,老爱往羚甲里跑。于是一伙人大半时间都聚在一块儿。

此时一行小青年在川流不息的车阵中左突右行,堵塞的街道丝毫没有阻遏他们的速度,管晓良之前说想吃音乐厅后面的烤肉三明治,这玩意儿不便宜,大家平时很少光顾,眼下为了调节开学的郁闷心情众人才决定犒赏自己。

买好早餐,在穿过大音乐厅后的天鹅大道时管晓良注意到姜翼似在朝街对面看,他跟着瞥去一眼,便见一熟悉的人影正坐在那头的一个大石墩上。

见鬼了,哪里来的孽缘又遇上?!管晓良意外。

那人不是别人,正是经历着城市历险记的祝微星。

他脚边放了一只笛盒、一大袋衣物和一个背包,往日去走廊上个厕所都打理妥帖的人此刻却衣着凌乱,拿着一块手帕擦着被热意熏的绯红的脸颊,略显狼狈。

“他怎么在这儿?”管晓良问,“他学校不走这条路吧。”

“走走走,你管他呢。”赖洋也看到了,连忙在后面喊。

管晓良一脚踩上踏板,最后还是没动,因为他发现姜翼没动。

姜翼是没动,却也没上前关心的意思,只望着那头,面无表情。

郑照文看看姜翼,又看远处祝微星,说:“他好像不舒服。”

就见祝微星擦完脸将手帕铺开蒙在了头上,双肩起伏重重喘气。坐在石墩上的身形以微小的幅度左右摇晃着,似乎坐不太稳。

“不会要晕了吧。”管晓良嘀咕。

上回这人径直倒下的时候几位都在场见证,说摔就摔,毫无预兆,怎么喊都不醒,死人似的。要不是姜翼反应够快的捞了人送回家,他们都要叫救护车了。后来听说躺到晚上才醒,着实给留了阴影。虽然极度厌恶对方,平时也不是什么品德代表,但土匪军团这些少年人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,知道扫把星的身体是有点问题,眼下说不定真需要帮忙。

“啧,你们要真吃这套他以后肯定老用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赖洋沉声提醒。

郑照文比较客观,“他事前不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吧,没办法提前做作假。”

话刚落,那头的祝微星像只坏了的不倒翁一样猛地往前栽去,亏得眼明手快抓住身旁的一棵小树,才没从石墩上掉下来。

瞧他那歪歪扭扭的模样,管晓良倒忍不了的下了自行车朝祝微星而去。

祝微星迷蒙着感觉有人硬邦邦地推了他一把,差点又把他推倒,再伸手将他扶住,继续硬邦邦的问:“喂,喂,还活着么?要不要替你叫救护车?”

祝微星拿下手帕,抬头时面庞仍是红彤彤的,嘴唇却反常的白。

他半合着眼看管晓良,把人认出来,勉强摇摇头:“我没事……”

“矮油,挺有骨气,”听他虚弱着还嘴硬,管晓良来了精神,“没本事还瞎逞能的话死了也是活该哦。

祝微星没说话。

郑照文也走了过来:“真的不需要帮忙?你这是要去哪里?有什么别的熟人能联系过来把你送回去?或送去医院?”

见他们是真有意搭手,祝微星的态度比刚才温软了一些:“不用,我今天开学,要去学校,不小心有点中暑,现在已经好多了。”

又中暑?骗傻子呢,在场的人显然不信。

借口拙劣,祝微星却不想费心和对方解释自己这一早的遭遇。挤不上公交只能步行,破手机导航太垃圾又迷了路,问人指路找到半途却因日头过大后遗症复发,头晕眼花得只能就地休息以免失去意识。

不过祝微星也不算撒谎,熬过那阵重影,目前视力已恢复了些,神思也比方才清明不少。

祝微星想说我坐一下就好,口袋里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。

拿起一看,从家里打来的,是奶奶。

祝微星顿了下,接起。

奶奶问他在哪里,刚辅导员打家里电话,得知祝微星一个多小时前就已出门,疑惑为什么现在还没到学校,担心是不是出事了。

祝微星不能说自己半途不适,不然奶奶要担心,老人家腿脚不便,总不能从家里赶过来接他。焦家人这时也都在上学上班,祝微星没有任何能依仗的对象,就算他想回家,也得有体力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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