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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徐(23)

作者: 九尾叶 阅读记录

“是。” 江忏一改口风,干脆利落地承认,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到江忏面前:“昆顿受了惊吓,你出检查费不过分吧。”

“哦,” 宁织觉得事态发展过快,有些跟不上,“多少钱?”

江忏狮子大开口:“十万。”

“多少?” 宁织陡然拔高了嗓音。江忏很满意他的反应,微笑着重复了一遍金额。

宁织抬起手,在空中顿了顿,重重拍上江忏的掌心,“啪”,极清脆的一声,响亮在整个房间里。

“你这是敲诈!” 他义愤填膺。

江忏挑了挑眉,热而麻的感觉顺着手臂往上传递,宁织的劲儿还挺大。他握住那截莲藕般的手腕,把人拉到身边,想起之前牧场上那一幕,还心有余悸:“你想骑马,我教你,一步一步来。赛马速度太快,很危险,下次不要再莽莽撞撞地去骑了。”

宁织哑口无言,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,可急红了脸也发不出声音。这时的江忏有种看似无心,却很深沉的温柔,如同每一个不知不觉到来的夜晚,宁织抗拒不了。

叮嘱完了,江忏笑笑,轻巧地往上一托,松开了宁织。宁织的手臂垂下去,滑落的感觉异常清晰,重力、速度以及皮肤上的温度都妙不可言,他第一次体会。

江忏说:“收拾一下,我们回鹭江了。”

“好,” 宁织清了清嗓子,声音还有些涩:“你的意思…… 我以后还能来玩?”

江忏戳他的额头,无奈道:“别再给我闯祸就行。”

下午两点,阳光正好,鸟雀啁啾,向含把他们送到马场外,加了宁织的微信,说要发些照片给他。

宁织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拍的照片,比起这个,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,拉着向含的衣角,神神秘秘地打听:“姐,你们这注册一个会员需要多少钱?”

向含扑哧笑了,已经坐进车里的江忏探出上半身,怀疑地扫视他们:“说什么呢?”

“没什么。” 向含摆手,凑到宁织的耳畔,“如果我不在,你就跟接待的人讲,你是少爷的男朋友,他们肯定不收费。”

暖风从窗外涌进来,宁织脸上的红潮不减反增,保时捷驶离马场,江忏瞥一眼宁织:“这么热?”

“今天有点升温。” 宁织含糊地说。他低头在手机上滑动,通过了向含的好友请求,几秒后震动音不断响起,对方发来了十几张照片。

是昨天下午,天高云淡,草原辽阔,他骑在尼尔森背上热切眺望,江忏走在前头,稳稳地牵着马。

“向含姐发的照片,” 宁织举起手机在江忏面前晃了一下。

江忏没看清,但也不用看,人眼是最好的照相机,他已经记住了宁织那身装束、那截柔韧的腰。

“拍得挺好的,” 他说,“我还是第一次给人牵马。”

宁织思考着如何回应:是我的荣幸?会不会太做作太生疏了。

他百般纠结,江忏却神态自若:“想去游乐场吗?”

“奇彩世界?”宁织 “嗖” 地坐直了,短短几秒,眼神由亮转暗,“可是我周一到周五都要上班,周末人又太多。我听陶珊说,上次她排了好久的队,一天才玩了几个项目。”

“是吗。”

江忏打方向盘上高速,目光逐渐从左视镜上移开:“那就关园一天,让你玩个够。”

他的口吻轻松随意,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,宁织喉咙一紧,抠着牛仔裤说:“别逗了。”

江忏笑了笑:“真的。”

作为奇彩世界的老板,他当然有关园的权力,可是为了宁织一个人放弃几百个人的营业收入,就有点千金买一笑、烽火戏诸侯的意思了。

宁织没谈过恋爱,但不是傻子,知道这种浪漫的桥段只适合发生在情侣之间。他和江忏算什么呢?

“你们有夜场吧!”进退维谷之际,宁织灵机一动,“我下班去玩就好了!”说完还 “啧” 了一声,似在埋怨自己的迟钝。

“夜场游客也多,” 江忏并不强求,“随你吧。”

宁织怔了怔:“哦。”

人真是矛盾的生物,明明已经决定拒绝优待,但江忏如此果断地撤回邀请,又让他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。

“到春山路地铁站放我下来吧,” 宁织想早些从这种尴尬的气氛中解脱,“我回老宅看我妈。”

“地址在哪?我送你过去。”

“不用,” 宁织急忙说,“那边堵得很。”

江忏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,戏弄道:“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块?”

“谁——” 尾音弱下去,宁织放弃了抬杠,“我是不想麻烦你。”

“不麻烦。” 江忏说。

到了春山路附近,果然堵车了。宁织在手机上看艺术圈新闻,说给江忏解闷。一月底,波提切利的名画《年轻男子》以 9200 万美元成交,二月底,马奈的一幅《宠物狗》在巴黎拍卖,这幅画已经有 142 年没有公开展出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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