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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星(23)

“我要和梁晨说话!”

“休想!我告诉你,你现在就算找上门来,你也不可能见到他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
“你!”

“我很好奇,梁晨对你来说这么重要?比你妈还重要?”

“你别碰我妈!”

“那你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。”

对方再次挂了电话,手机从陆星手中滑落,陆星无力的倒在沙发上,觉得心被一张大网紧紧地勒着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为什么短短几天,什么事情都可以变得面目全非?

梁晨陪着父亲看电视,顺便想要说服父亲帮自己的忙,开导一下母亲,还没说两句话,就看见母亲从外面回来了,脸色铁青,眼睛里还噙着几滴眼泪。

“妈,怎么了?”梁晨迎上去,着急的问。

梁母看见梁晨,什么也没说,再度一个耳光扇上了他的脸:“你高兴了?你那个男朋友,要杀了你妈,你满意了吧,等我和你爸死了,你们就可以逍遥了!”

“妈,怎么回事儿?你在说什么?”

“我好心去拜访你那个人,想要问问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,他一见我就恶言恶语,还在楼梯边推了我一把,你说,这种人,你怎么可以把他带回来?”

“妈,你是不是误会了?陆星不是那样的人!”

“放屁,你现在完全被他控制住了,他这么对你妈你还帮他说话,你看看,你看看啊!”梁母撩起袖子,手臂上是几个淤青的印子。

“这……”梁晨愣住了。

“你这个不孝子,就这么想把你妈弄死?你的良心呢?啊?说话啊!”梁母嚎啕大哭,狠狠的摇着梁晨。

“梁晨!不像话!”梁父走过来扶着梁母,恶狠狠的盯着梁晨:“果然是酒吧里混出来的,这和街上的流氓地痞有什么不同?这种人你也去惹,你就不怕有一天他把我们家烧了?”

“怎么会?怎么会?”梁晨喃喃地说。

“他还说,梁家的钱迟早是他的,让我们不要得意,天啊,这是什么人啊?”梁母哭得伤心,捶胸顿足。

“妈,我现在去找他,你等着,我会问个清楚的。”梁晨说完,转身出门。

“问有什么用,他会老实和你说?”梁父不屑的哼了一声。

陆星坐在地上,眼角尽是荒凉。今天梁晨的母亲说要好好谈一谈,他以为梁晨和他妈沟通过了,事情有了转机,把他母亲约到了他和梁晨住的地方。谁知梁母一进门,就递过来一张支票。

“从今以后,有多远滚多远。”一句话像冰锥一样刺过陆星本来满怀希望的心,陆星接过支票,当面撕了,一句话不说,手指门外。

梁母冷笑一下,转身走了。

梁晨,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帮帮我,我,快要捱不住了。陆星叹气,把头埋进臂弯里。

就在这个时候,门铃响了。陆星开始不想去开门,但是,门外的人很是执着,敲了将近两三分钟,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叫唤。

“星。”

梁晨。

陆星眼睛一亮,一阵狂喜席卷了他,跳起来跑去猛一打开门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“你疯了吗?”梁晨挡开陆星伸过来的手,皱着眉问:“太过分了吧?”

“什么?”陆星愣住,呆呆的看着梁晨,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底缓缓升起。

“我妈来找你了?”

“你别提那个女人,一提我就来气……”

“啪!”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,陆星捂着脸,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面带怒意的人。

“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妈,我知道我不能陪你你一直怀恨在心,但是你至于么?对一个老太太动手,陆星,我真是看错你了,你真是……恶毒。”梁晨□的眼睛紧紧盯着陆星,咬牙切齿:“我们,完了!”

自始至终,陆星没有说一句话,只是默默地,目送着那个背影。

梁晨,我以为你来拉我一把离开地狱了,没想到,你只是把我践踏的更惨。你竟然,都没有听我解释一句……陆星闭上眼睛,两颗忍耐已久的眼泪滑过脸颊,滴落在地板上。寂静里,他好像听见心轻轻破碎的声音,明明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声,为什么,接下来的,是那么万箭穿心的痛?

梁晨昏昏沉沉的走在街上,他不敢相信,自己居然打了陆星,打了那张单纯的,自己深爱着的脸。

他不想这样的,这明明就不是他想做的。他只是来问问陆星,问问他,他是不是被冤枉的,有没有受什么委屈。为什么,为什么一见面,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?是不是因为这几天自己承受的压力太大了,所以一定要把陆星也拖下水,自己难过,也要让他陪着难过?自己明明就是不相信母亲的话的……

梁晨的年假结束了,明天就要开始上班,父母却没有一点回美国的打算。

“太久没有陪你了,这次就留的久一点儿吧。”母亲的话,但梁晨明白,母亲不过是想监视着他,不让他和陆星再次见面罢了。

怎么可能呢?于他,他已经没脸再去和陆星说什么,于陆星,也不会原谅他那一耳光吧。他们俩,也许真的就走到尽头了。是他,亲自砍断了那段岌岌可危的,脆弱的爱情。

梁晨心里明白,这个新年,曾经是他们两个最最期盼的新年,现在,成为了他们两个过得最不堪的新年。

陆星想了很久,还是搬回自己的公寓,自己这个状态,母亲迟早会看出破绽。这几天强颜欢笑陆星已经累的够呛了,他不想再装下去。

他们都没有明说出来,但是,陆星知道,他们已经是分手了。只是,他没办法潇洒的一笑泯恩仇,那么轻松的忘记过去,重新开始生活。他爱了,爱惨了。

每到晚上,陆星总坐在阳台上,茫然的看着墨蓝色的天空,在心里问自己恨不恨梁晨。

他很想说恨,但还是苦笑着摇摇头,不恨,因为太爱了,所以恨不起来。尽管他,这么残忍的伤害了自己,还是,不忍心去恨。心痛,只是因为绝望了吧。

梁晨,也许这是最好的分手了,让你亲自把我们的爱情绞杀,让我们两个都彻底对对方死心,总好过被别人拆散,心有不甘的过完下辈子。

就算我们挺过了这次,谁知道还有多少个下次呢?我累了,想要休息了。和你的分分和和,太痛了。

陆星感受着夜晚的冰冷,任寒风吹着自己的脸,麻痹了,就不疼了……

许风坐在休息室里,看着无所事事的陆星。

“你小子玩儿颓废玩儿够没有?都半年了,还这么混着?”每次陆星来eternity喝酒,许风总是想着法子把许凡支出去,自己在这里陪着。虽然许风很同情陆星,但是,有些险,还是不要随便去冒的好。

“你丫时间真多。”陆星半躺在沙发上,懒懒地回答。

“哎,人总要向前看的对不?你这么消沉,不是让我们担心你么?”

“你担心的是你哥吧。”陆星没好气的揭穿了许风的小九九。

许风的脸“刷”的一下就红了,幸亏这里灯光很暗,看不清楚。

“许风,你放心吧,我和许凡,真的就是好朋友,这么久了,你们应该学着互相信任,不要到头来,落得我这样的下场。”陆星轻轻地叹气,思绪不知不觉又飘远了。

许风看着总是出神的陆星,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今天梁晨又给他打了电话问起陆星。算了,还是不要说了,以前说过一次,把这位爷惹得乱发脾气,自己还被许凡教训了一顿,害他现在和梁晨联系还有偷偷摸摸的

真奇怪,明明都放不下对方,明明都这么相互牵绊着,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和好呢?

许风摇摇头,懒得去想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他和许凡,何尝不是这么磕磕绊绊的走了这许多年,绕了无数的弯路,才最终修成正果呢?

下班了,梁晨坐进自己的车里好一会儿,才发动了汽车。一下班就回家的习惯,早就在半年前,就随着那段爱情的终结被他抛弃了。回家能干什么呢?面对着一室的死寂。无论干什么,心里总会被提醒着,自己曾经,亲手毁掉了本来紧握着的幸福。

车子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,梁晨脑子一片空白,由着感觉带他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穿梭。忽然,一道明亮的灯光闪过他的眼睛,本能的,在看清这里是哪里之前,梁晨猛地踩下了刹车。

蓝色的灯光在黑夜里是那么的和谐,梁晨抓着方向盘的手加大了力道,以至关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。

Eternity。

半年来,梁晨都不敢来这里,怕触景生情,更怕见到陆星,怕见到那双不甘又含恨的眼睛。

梁晨盯着闪烁的灯光,半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。

“小晨已经和那个人了断了吧,我们什么时候回去?”

“先别,看一段时间再说,谁知道那妖精到时又会使什么手段。”

“嗯,小晨是个明白人,总会看清楚的。”

“不过,省下那二十万倒是我没想到的。”

“他没收?”

“呵,拿了就撕了。”

“他不会耍什么把戏吧?”

“他要是这么缠着小晨下去,多少个二十万得不到?他倒是会想,可惜,咱们也不是省油的灯,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,和我斗,他还嫩得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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