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自己哭成了猫饼(35)
那手被他抓在手里的时候飞快地抖了一下,同时拼了老命似的把自己往回扯,沐歌舔了舔嘴唇,蓝冥离火倏忽出现,蓝色的火焰顺着手一路烧到雾里,惨叫一片,此起彼伏。
黄鼠狼们抖了抖,看着白雾在大楼上不断变幻着形状,最后飞快地从楼上撤离,却在撤到一半的时候,被蓝色火焰从内而外烧了个干净。
脚略软,黄鼠狼们跪了。
大雾散去,一个男人静静地站在女厕所外面,目光呆滞。
沐歌过去,一巴掌呼上人影的后脑勺。
钟子规倒地。
闪电过后,雷火轰鸣。
继地震之后,安平市迎来了数年罕见的特大雷暴,本地联播快讯连夜插播了暴雨黄色预警,提醒广大市民外出注意安全。
有关当局全体出动镇守在鬼门外,一夜过去了,结界内,鬼怪的尸体堆积如山。
安平市被巨大的阵法锁着,而连接每个阵法的关键点又恰好在鬼门上,是以相比其他地方,便格外难守。
帝都连夜派出骨干支援,九天之上,金乌划过天际,一声嘶鸣响彻云霄,麒麟紧随其后,所过之处,祥云满天,阴霾的天空上,现出难得一见的光明。
在后卿去黄泉冥海的时候,西河中沟通黄泉的暗河就被打开了,无数九婴顺着滚烫的黄泉水冲到了西河结界外,白素带队,众人鏖战昼夜。
这种又喷水又喷火的怪物,和白素一样同为上古凶兽,虽然档次有些低,在白素这种洪荒老妖怪眼里就是个渣渣,但架不住它多。
暴雨打湿了所有人的衣服,白素面色冷凝,一身白衣一夜之间化作血色。
数不清的鬼怪前仆后继地涌上来,白素长剑一挥,便又是一片飞灰,之后,就又是一只九婴。
暴雨不止,雷电不断,普通人点着蜡烛守在房间里,被这天地异像吓得面色发白。
墙壁上,楼阁上,各家各屋,到处都有游走的红衣怨骨,血迹顺着它们大腿流下来,一路蜿蜒,每走一步都是血印。
它们守在普通人的门前,一个又一个坚持不懈地去敲门,可惜惨白的手指在碰触到门上瞬间,便被一道布满咒文的屏障拦住。继而,红焰袭来,怪物惨叫,被焚了干净。
然而怪物不断,印刻着火焰的符文却越来越暗淡。
下水道的东西们狂欢着,跟随着一群群脚步蹒跚的死尸往前挪动,饿了便从那或惨白,或腐烂的尸体脚下爬上去,一路冲到胸口,啃噬死尸的五脏六腑。
又是一道霹雳,雷电划破苍穹,照亮了半个安平市。
“陆压呢?陆压有没有来?帝都怎么回事!不是说了派陆压来吗?!”
白素一剑砍去九婴的最后一个头颅,喘着气问林梢,“那只金乌到底什么时候来?这他妈都几点了!玄武都爬到了,他一长翅膀的还在路上,被雷劈了成烧鸡了还是又被逮住卖了?”
林梢单手持枪,刚刚挂断电话,“他来了,在法阵中心,那里快守不住了,他脱不开身。”
“阵中心……百谈不是守在那儿吗?那阵眼就是他自己,怎么就守不住了?”
“睚眦和饕餮在凑热闹,他捉襟见肘。”
白素:“……”
“这两个搅屎棍怎么还没死?!!”
“对付这它们只能青龙出手,可青龙一向驻守帝都……”林梢揉眉,“没办法了,捅我一刀吧。”
“你在开什么玩笑?”白素不可思议,“青龙自己的儿子自己管不好,就他妈任凭这两个东西作妖,凭什么最后要你受伤?!”
“听话,”林梢口气冷硬,“后卿不知道要在那地方呆多久,无论如何,总得把这个时间给他留着,一旦中心阵眼出了问题,一切就都完了。”
白素:“……”
“听话!”
九婴咆哮而来,其他各地鬼门外,所有人都在苦苦坚守,白素双眼绯红,反手一剑砍断九婴的头颅,之后大吼了一声,将林梢一剑穿胸。
“第三次……”白素看着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脸,声音颤抖,双眼绯红,“这是你第三次,要我杀你。”
“轰——隆!”
雷电不绝,半个山头都化作了火海,毕方鸟在火海里欢呼,大地震颤。
黄泉冥海深处,旱魃仰头,看着在水面上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,眉眼弯弯,轻快地在水里上下漂浮。
昔年用来锁住不周山的铁链绑缚在她腰间,已不知多少年没有取下来过。
“这一次,”她在水里叹息,“我们谁能赢?”
后卿冷笑,轩辕夏禹剑从高空斩下,滚烫的冥海水掀起滔天巨浪,将臣躲闪不及,被从头浇到了尾。
“昔年,你趁着五胡乱华,嬴勾身陷战乱之际将他吞噬了,心里可曾有过一点的不安?你们曾在月下对酌,相携遍游九州大地,他将你当做亲兄弟,你给予他的回报,便是将他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