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辉摇摇头,问:“你们又是怎么来的?”
遂有人事无巨细告诉了严辉。
严辉:“……”
他不由看向楼喻。
楼喻道:“大家无恙便好。”
有人提醒:“还有杜副统领!他不在!”
楼喻看向严辉:“这该如何?”
“唉,咱们眼下都被困在这里,就算想去救杜副统领,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。”
他这话合情合理。
刚才那群骑兵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,他们现在自身难保,根本救不了杜芝。
楼喻轻叹一声:“诸位也别太担心,杜副统领武艺高强,定能保自己安全无虞。”
众人便没话说了。
王庭之战终于结束了。
阿赤那德最终含恨而死,阿巴鲁趁乱逃往北边,阿布图还没反应过来,就一脸懵然地被绳子绑着,跪在乌帖木面前。
“你杀了我父王?!”阿布图终于回神,怒红双目嘶吼。
乌帖木刀贴着他的脖子,目光森冷狠厉:“阿赤那德杀了我父王,我杀了他有何不可?难道这天下就只准他阿赤那德一个人手染鲜血?”
阿布图愣在当场,哑然凝噎。
乌帖木可没耐心跟他废话,虽然他不喜欢阿赤那德和阿巴鲁,但他更看不上阿布图。
只可惜,为了及时堵截阿赤那德,他不得不放弃阿巴鲁。
“自己选,死还是活?”
阿布图木然问:“你会放了我?”
难道不是斩草除根?
乌帖木当然不想放了他,奈何他跟楼喻做了交易。
“有人让我给你两条路,一条是下去见阿赤那德,一条是去给他养马,你选哪一条?”
阿布图问:“他是谁?”
“问那么多屁话干什么!”乌帖木满脸戾气,“快选!”
阿布图垂眸。
中原有句话: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
父王死了,阿弟不知所踪,而今王庭被眼前这人占据,他不能死!
“我选第二条。”
乌帖木嗤笑一声:“没种。”
他让人将阿布图脑袋蒙住,拴在马上,率人前往楼喻所在营地。
使团成员正在营地忐忑等待,忽见乌帖木率众前来,心中慌乱无措,唯恐被满身血腥的乌帖木斩杀。
谁料乌帖木却道:“我乃阿骨突部新王,请见贵国正使。”
冯二笔适时出来:“请进。”
乌帖木便进了楼喻营帐。
营帐中,楼喻及其亲近之人都在其列,包括严辉在内。
“世子殿下,好久不见。”
乌帖木一进来,浑身的血腥味就充斥整个营帐。
严辉不由皱了皱眉。
待看向楼喻,却发现庆王世子一派气定神闲,仿佛已见惯了血腥,丝毫不为所动。
心中再次升起拜服之意。
范公说得没错啊,喻世子怀珠抱玉,有旷世之才,确实不可怠慢。
楼喻笑道:“乌掌柜,合作愉快。”
乌帖木眼眸深邃,声音低哑:“人我已经给你带到了。”
“多谢。”楼喻拱拱手,“恭喜乌掌柜成为北境新王。”
乌帖木眯起眼:“只可惜,让阿巴鲁逃了。听说阿巴鲁曾用驯养的狼群袭击使团,没想到世子还愿意放过他。”
制定合作计划时,楼喻就没想过要杀掉阿巴鲁。
阿赤那德死了,乌帖木成为新王,也就意味着,他不仅在东部草原拥有势力,在西部也有。
他对北境的掌控力将比阿赤那德还要大。
为了大盛边境着想,楼喻必定不能任由他势大。
他要给乌帖木竖一个潜在的敌人。
阿巴鲁就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当然,如果阿巴鲁混战中死在王庭,那就是他自己没能耐,死了也不可惜。
楼喻故作遗憾道:“我本以为阿赤那德会重伤阿巴鲁,届时你便可一网打尽,只可惜,还是被阿巴鲁逃了。”
乌帖木才不信他的鬼话,但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,遂出帐对帐外众人道:
“你们是盛国使臣,我不杀你们,但你们必须即刻返回盛国,不要在草原上逗留!”
他内心深处自然是想将楼喻留在草原上的,但楼喻在东部草原早有部署,阿葛洛族的颂罕也会因救命之恩护着楼喻。
一旦他起杀心,东部草原的部族就会面临险境,而颂罕也会因此与他对抗。
眼下他刚夺回王庭,尚未真正收服阿骨突部,不能轻举妄动。
楼喻算准了他的心理,自然不会担心。
他当着众人面道:“还请骨突王再帮一个忙。”
乌帖木没好气道:“说。”
“使团中有个杜副统领身在王庭,可否请骨突王帮忙寻找一下?他是盛人,又穿着盛国军服,应该很好辨认。”
乌帖木差点翻白眼:“让你们的人自己去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