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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风热吻你(69)

“我求求你了,放过我也放过你吧。”付雪梨眼里有真真切切的痛苦。

许星纯坐在椅子上,陪付雪梨哭了半个夜晚。他隐约听见她哽咽地说,还想回到以前。

看着深深的夜空,许星纯用很轻的声音问,“付雪梨,我真的让你这么痛苦吗。”

可是14岁那年,付雪梨和她叔叔吵架,气的跑出来找他。

也是这么冷的夜晚。在那个公园的长椅,许星纯穿着薄薄的睡衣。

她也哭到不能自己。他把外套盖在她身上,吹了很久的冷风。她抽抽噎噎地问,“你会陪我到什么时候。”

许星纯说,“一辈子。”

过了很久,付雪梨问:“那你冷不冷。”

他回答:“冷。”

她说:“我也冷。”

“外套在你身上。”

“许星纯,我现在好像开心点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是不是不开心?”

“看到你哭,所以不开心。”

“我现在开心了。”

许星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,“好。”

付雪梨抱着他“许星纯,我开心和你开心,哪个更重要?

“你开心。”

她终于破涕为笑。

楼群之间的天空像深蓝色的幕布,许星纯的轮廓在灯火零落的夜色里模糊而秀气。

他那时候明明答应了,陪她一辈子。

可是现在的付雪梨,哭得比那个时候更厉害。眼里有了让他看不懂的绝望和难过。

-我开心和你开心,谁重要?

-你啊。

-当然是你。

付雪梨在一片漆黑中醒来。头痛欲裂,带着宿醉的昏沉。她躺在柔软的床上,不知身在何处。

“几点了?”她哑着声音问。

“不到五点。”许星纯坐在床尾和门口间隙的地方,他头低着,“你醒了。”

她嗯了一声。

这时房间里有手机闹钟响起,付雪梨拥着被子起身,“你订了闹钟?”

“是。”

“关了吧。”

“不用关。”许星纯问,“你昨晚说的话,还记得吗?”

“记得。”

“你想好了吗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还有一个闹钟,你想好了告诉我。”

只是犹豫了一瞬,在闹钟第二次响起的时候,她眼底滚着水雾,咬着牙,依旧强迫自己说,“分手吧。”

良久,他说,“好。”

听到门轻轻被带上的响声。

许星纯最后一句话是,我走了。

付雪梨知道自己哭了,没有发声,只是流泪。

这是他们重逢前,最后一次见面。

也是她这么多年来,不敢再认真回忆的场景。

-

来找许星纯之前,她专门洗过脸。

此刻,付雪梨腮边挂着两行泪珠,不施粉黛,皮肤接近透明的白。没有平时艳丽的妆容,但是格外干净纯洁。

三言两语,就能讲完过去的事情。眼里蓄起热意,付雪梨说,“因为我父母的事情,让我对爱情产生了困惑。我完全被困住了,当初的我认为爱情的存在毫无意义,只会让人在一份关系里歇斯底里,遍体鳞伤。”

“所以我软弱了,我只想逃避,以伤害你为代价。但是我很无耻,我喜欢说谎。我还喜欢你,所以总是控制不住去找你。只是我暂时没办法给你一个永久的承诺,又怕承认自己的错。”

许星纯把心掏出来给她,她看不见,假装他不疼。

对不起。

真的很对不起。

所以现在她要遭报应了。

对普通人而言,爱是欣赏和享受。可对许星纯讲,付雪梨的爱是饥饿下的粮食,是非如此不可,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那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对她放手?

沉浸在那样的痛苦里,明明自已经快撑不下去了,还是没有给她过一句责怪。

付雪梨要自由,许星纯就给她。

付雪梨说她怕禁锢,许星纯再激烈的痛苦也被掩盖,仿佛无事发生一样,就算去死也要放手。

她最后如愿以偿了,却始终没能忘记他。

明明没过去多久,却仿佛有一个世纪。许星纯静坐了约莫几分钟。

远处有零星几个,不太真切的人影。头顶的灯泡愈发黯淡,他头稍微歪了歪,抬手,拭去她滴落的泪。

动作温柔细致,熟悉到像做过无数遍。

付雪梨一愣。

许星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很平静地说,“...我现在,不想听对不起,我只想知道,你想清楚了,所以要和我在一起吗。”

不论是愧疚也好。

爱情也罢。

或者只是想补偿,他全都认了。

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手机就被许星纯拿走。闹钟在响起的前一秒,被关掉。

她被他圈拢进怀里。

付雪梨话音微滞,艰难地张了张口,“我不知道怎么爱别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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