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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敌他晚来疯急(85)

她提高被褥,遮住里衣,与他隔开距离,冷着脸说:“没有,你的人开出的药方,我怎么敢用。”

不料她话音刚落,拆台的却来了,孙杏儿端了碗汤药入里请示:“殿下,药照宗太医的方子熬好了,您趁热喝。”

她一噎,放下纱帘,背过身去:“倒了,不喝。”

孙杏儿皱皱脸:“可您明早还得上朝……”

她话未说完,就见魏尝给她挤了个眼色,冲她手里那碗汤药勾勾手指。

她犹豫一下,轻手轻脚递了过去。

薛璎自然听见了身后动静,不等魏尝靠近,便已提声:“你也出去。”

“你喝了药我就出去。”他说罢来掀她帘子。

薛璎默了默,重新起身,见他在榻边坐下,低头嗅了嗅碗里汤药,说:“没毒。”而后摆出一副要喂她一勺勺喝的架势。

她现在也没心情问他怎么连毒不毒都嗅得出来,不想给他伺候,便一把端过碗,仰头一饮而尽。

魏尝噎了噎,说:“很苦的,你慢点喝啊!”

喝慢点,再跟他继续大眼瞪小眼下去吗?

薛璎再次躺回被褥,背过身强调道:“可以出去了。”

魏尝这时候不敢招惹她,替她放下纱帘,说:“对不起,又骗你。我就是太怕被你赶走了。”默了默,觉得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,搁下药碗转身离开。

薛璎阖上眼,听他拾起剑一脚脚踏出去,隐约觉得他步子不如惯常稳健,似乎状态不佳,还没来得及辨出这番作态是真是假,忽听“砰”一声大响。

她蓦然坐起,掀帘去看,就见魏尝倒在了门边。

“你又来?”她下意识质疑他。

然而整整五个数,魏尝一动不动。

薛璎一把掀开被褥,赤足跑过去,探了探他颈项脉搏,冲门外道:“传医士来!”

*

魏尝被就近搬上了薛璎的榻子,在她的许可下。

医士替他诊过脉,又卸了甲衣察看,发现不少新鲜的皮肉伤,最重的一处在左胳膊内侧,因知暗器有毒,他中招后直接拿刀子剜掉了一大块肉。

薛璎看见伤口时,轻吸了口气,扭过头去。

医士说,肉剜得及时,毒未入体,所以并无大碍,晕厥不过是连日奔波太劳累了,歇息歇息就行。

魏尝也的确没昏很久,醒来见薛璎已穿戴齐整,束起长发,背对他,坐在距榻一丈远的小几前处理公务,跟一旁傅羽交代事情:“这几本奏疏必须压下去。”

他坐起来环顾了一圈。还是她的卧房。但他记得自己晕厥之前,那边没摆小几。

侧对榻子的傅羽发现魏尝醒了,伸出一根食指,朝他的方向空戳了两下。

薛璎视而不见,继续说:“牢里那几个也看紧了……”

她只好继续戳。

“你干什么?”薛璎轻咳一声。

魏尝醒了,她早就听出来了,要她多什么事?

傅羽只好缩回食指,干笑:“手抽筋呢,您继续讲。”

薛璎却不记得自己刚才说到哪了,叹口气,挥挥手:“下去吧,晚点再说。”

傅羽颔首下去,原本侍候在不远处的几个婢女也相当有眼色地一道告退。

魏尝一见人走空了,紧了紧手中被褥,对着她的冷背脊解释:“我这回没装……”

薛璎当然知道他没装,很随意地翻看着公文,像没听见似的。

他只好再说:“你被子好香……”还配合语境,发出了一声深嗅的响动。

“……”

太受不了了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
她回过头面露嫌恶,不想看他再染指她的被褥一刻,于是说:“下来喝药。”

魏尝总有办法叫她不得不开口说话的,闻言掀开被褥一角,穿靴下了榻,而后低头看了看身上干净清爽的里衣里裤,说:“谁给我换的衣裳?”

“反正不是我。”薛璎一指温在小火炉上的汤药,示意他自便。

“我知道肯定不是你。你叫别的女人碰我了?”他突然拔高了声,情绪显得有点激动,有点莫名其妙的义愤填膺。

薛璎眨眨眼:“没有。”又觉得那句“别的女人”怪怪的,说,“是别的男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魏尝“哦”了声,稍微平静了点,又看一眼汤药:“我能不能不喝?本来也没大事……”

薛璎停下翻阅奏疏的动作,似乎想起什么,皱了皱眉,仰头问:“你之前那病不是装的吧?就一受刺激爱掰东西那个怪毛病。”

他杵在她跟前摇摇头:“不是。”

“这病怎么来的?宗太医说你以前喝了很多药,所以如今再喝类似的都不起效了,为什么?”

魏尝发现她话变多了。因为看他不喜欢喝药,竟能够联想到几个月前,宗耀说过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