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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敌他晚来疯急(59)

是吗?薛璎“哦”了声,也不知他从哪儿懂的姑娘家,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手中竹枝串着的河鱼上。

这怎么吃?用啃的?

魏尝见她下不了口,忙反应过来,又将她手中鱼拿回,取了方才削好的竹片,替她将鱼肚子上的肉一溜溜剔下来,盛在对半切开的竹筒里。

薛璎屈膝坐在一边,看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细活,眉眼里透着的认真劲却像在干什么家国大事一般,张张嘴想说什么,却见他已将竹筒递回来,便干脆低头吃鱼。

魏尝则去剔另一条鱼的肚子,再递送给她,而后自己把鱼背和鱼尾部分给吃了。见她用完,又从袖子里掏出三两颗青绿色的野果,跟她说:“吃两颗,解味的。”

她狐疑看一眼他掌心青果:“什么果子?”

魏尝也不知道,反正能吃就是,以前和她一起吃过不少,就说:“放心,没毒。”说罢当先吃了一颗,一副试毒的样子。

原本小心起见,薛璎是不会随便吃路边野果的,见状也就咬了一口,不意一股酸而不涩,甜而不腻的爽口感立刻在舌尖溢散开来,叫她莫名觉得十分熟悉。

她皱了皱眉头。魏尝忙问她怎么了。

她摇头示意无事,又咬下一口,仔细品啧了下,说:“好像在哪儿尝过这味道。”

“你以前也常来郊外?”

“不。”她摇摇头,“所以才奇怪。”

魏尝不解,随即见她起身道:“回去吧。”

他点点头,将柴火堆简单收拾好,提剑随她继续下山,本道归途漫漫,而她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,正是并肩畅谈的好时机,却不料没走几步,就碰上了策马寻来的傅羽。

这还没完,她旁边并驾齐驱的,竟还有多日不见,伤势大好的傅洗尘。

兄妹俩瞧见薛璎安然无恙,松了口气,齐齐勒马,翻身而下,向她行礼。

魏尝扶额叹了口气。

薛璎瞥他一眼,而后叫俩人起,说:“来得正好,马丢了。”

眼尖的傅羽一眼瞧见魏尝身上湿漉漉,而薛璎衣裳却几乎是干的,心底掠过一丝不可言说的想法。

注意到她神情古怪,薛璎问:“怎么了?”

傅羽忙说“没事”,道:“人都处理干净了,照您交代,放了一个活口回去。”她说罢一指一旁傅洗尘,“方才一时找不见您,就叫了傅中郎将帮忙。”

薛璎点点头,问他:“伤都好了?”

傅洗尘颔首道:“承蒙殿下关切,都已好了,微臣明日便可回朝。”

她“嗯”了声:“那就都别傻站着了,上马吧。”

傅洗尘和傅羽对视一眼,看了看身后的马。

四人两马,怎么分?

薛璎却已当先踩了马镫,上到傅羽那匹棕马,而后招呼她:“来。”

魏尝见状,迅速反应过来,质问道:“让我跟他俩大男人一匹?”

薛璎高踞马上,扭头看他:“羽林卫魏尝,注意你的用词,这位是羽林中郎将,你的最高统领。”

魏尝一噎:“我宁愿走回去。”

“那你就走回去吧。”

魏尝被气笑,眼见仨人各上各马,真没管他的意思,只好闭了闭眼忍耐下来,一跨上到傅洗尘背后,阴阳怪气道:“那就有劳中郎将驼我了。”

傅洗尘偏头看他一眼,点点头:“抓稳。”

他扯扯脸皮,微微一笑,拽住了他缚在腰间的剑。

薛璎回头看了不情不愿的魏尝一眼,笑了笑。

*

四人回到公主府已是大半个时辰后。薛璎在府门前下马,抬步刚上了两块石阶,就被后边魏尝叫住:“等等。”

她回过头,眼色疑问,随即见他快步上前,在她跟前屈膝蹲了下来。

薛璎一骇之下便要后撤,却先听他道:“靴子脏了。”

见她顿住不动了,魏尝便用袖子替她拭了拭沾泥的靴面,抬头笑说“好了”,而后撑膝起来。

薛璎忽觉傅家兄妹及府门前的几名羽林卫,射来的目光都变得怪怪的,轻咳一声,也不知在跟谁讲:“都学着点这眼力见。”

话音刚落,一个声音从府内传出:“阿爹阿爹,我的靴靴也脏了!”

魏迟一路小跑出来,到他跟前一撩袍角,腿一伸,露出一只翘头履来,还轻轻拿鞋尖点了点地。

魏尝、薛璎:“……”

薛璎清清嗓子,把魏迟往里带了几步,蹲下来说:“你以后不能叫他阿爹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魏迟眨眨眼,瞅瞅她,再瞅瞅她身后的魏尝。

“因为有人不喜欢你阿爹,如果你老这么叫他,那人就也会不喜欢你。”

魏尝知道薛璎这个做法没错。

不论卫飏接下来预备如何,魏迟都不宜与他显现出父子关系,哪怕是养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