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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,大事不好了(52)+番外

江凭阑的表情由惊恐变为了惊讶:“你养的?”

他摇头,将袖口捋起,让手腕暴露在空气里,一边解释:“沈家人暗地里制毒,会需要这些蛇。它们与一般的蛇不同,毒性更猛,且冬眠期极短甚至不须冬眠,有的蛇还因一些极端的试验手段长出脚来,变得十分瘆人。”

她一边想着这不就是现代的生化变异,一边又觉得喻南在刻意回避她的问题,沉默一会后还是问了出来:“我似乎更关心它们为什么不咬你。”

“因为我比它们更毒,”他垂眼漫不经心地瞧着惊慌退散的群蛇,“咬了我,它们会死的。”

江凭阑眼中闪过一丝愕然,随即很快恢复平静,打趣似的笑道:“像你这样黑心黑肚肠的人,比蛇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。”

他瞥她一眼,冷冷道:“那么你是打算留下来喂蛇,还是跟我这个黑心黑肚肠的人走?”

她笑嘻嘻凑近他,两只脚分别踩上了他的两只靴子,将手扶在他上臂,“走吧,驱蛇器。”

喻南冷不防被人以这种奇怪的姿势拥住,似乎有些别扭,心里却知道她是为了避免踩到蛇才如此,因而也就没阻止她弄脏自己的靴子,一手揽着她一手探在身前移步走去。

他不知道的是,她将头撇过的一瞬,脸上笑容立刻不见,眼底神色难得有些黯然。

她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,可是一个人要怎么比毒蛇更毒?除非长年浸淫于各种千奇百怪的□□里,才致使那些毒素深入到血液骨髓中,最终令他成为了连毒蛇猛兽都为之胆寒的人。

一个人要百毒不侵,首先得尝过百毒的滋味。

两人维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一路走到了洞口,撬开铁丝网才发现这里是座枯井,而枯井的出口,竟还是在沈府。

又是“轰隆”一声闷响,三次爆炸将沈府的密道彻底炸毁,这漫长的一夜落到世人口里不过一场唏嘘,而对经历其中的人来说,却当真是九死一生般的惊心。

后事还远远不到了结的时候,江凭阑和喻南刚出枯井不久便见夕雾急匆匆赶来,看起来万分狼狈,想来是寻了两人一夜,却丝毫未提一句辛苦,直奔重点道:“沈小姐正往您房中去,约莫还有百步距离,此前未曾去过东厢。”

“我要两百步的时间。”

“是。”

夕雾应完便掠去,江凭阑大约知道他又要开始演戏了,打了个哈欠道:“您忙,我先回去……”

“睡一觉”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打断:“你若不想被吵醒,还是去我房里睡的好。”

她立即明白了喻南的意思。沈书慈既然还未去过东厢,那必然是要去一去的,吵醒事小,但要圆一圆今夜的去向却很麻烦,倒不如干脆玩消失。在沈书慈面前,两人总归是同一条船上的,她也不想坏了他的事节外生枝,便应了下来:“也好,那你跟沈大小姐速战速决,别扰我睡觉。”

江凭阑累了半宿困倦至极,一进屋便要往床上躺,却被喻南一把塞到了床底下。她刚要怒而暴起,便被什么东西砸了一脸,拿起来一看,是喻南的外衣。她立刻安分地趴下来不动了,她倒是不介意看他换衣服,反正现代时候没少见男人打赤膊,但万一沈书慈突然闯了进来,引起什么误会可就不太好了。她这人没什么别的缺点,就是懒,除非实在躲不过,否则便懒得跟不喜欢的人打交道。

正在换衣服的人垂眼看了看床底下,满意之余又有些疑惑,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竟还知道羞?想来他喻大公子若知道江凭阑内心真实的想法,一定只剩苦笑了。

江凭阑趴在床底下听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,随即便觉上头一沉,喻南似乎半躺在了床上,与此同时门外脚步声响起,有人急急敲门:“喻公子,我是书慈,可以进来吗?”

喻南轻咳了几声,虚弱道:“进来吧。”

要不是情况不允许,江凭阑都忍不住拍手叫好,这演技不去好莱坞真是可惜了!

沈书慈得到许可后便噔噔噔跑了进来,一路长驱直入奔到里屋。江凭阑感觉上头又是一沉,随即听见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一个略含哭腔的声音:“喻公子,我爹他……”

她看了一眼自床沿垂下的裙裾,自行脑补出沈书慈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一把抱住喻南的画面。

江凭阑窝在床底无声叹息,虽说沈书慈大小也算是个美人,但自从见了喻南那张足可颠倒众生的脸,便忍不住生出白菜被猪拱、鲜花插牛粪的扼腕情结。她觉得,论起“美”,沈书慈是远远不及喻南的,这世上大部分的美人,都是远远不及喻南的。

接下来的对话无非就是一个梨花带雨,一个震惊询问,一个添油加醋,一个百般抚慰,一个讲着柳氏下作江凭阑也难逃嫌疑此仇不报枉为沈家儿女,一个说着岂有此理定当竭力查明真相绝不姑息……她一面感慨着喻南原来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,至少对自己的演艺事业还是颇具热情,否则也不至于对着一个压根不愿正眼瞧的女子花言巧语,一面越听越困,想着自己睡觉一不打呼噜二不说梦话安静得很,便纵容眼皮子压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