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霸王与娇花(157)+番外

“那好吧。”沈令蓁瘪瘪嘴,看他主动背过了身,便从被衾里钻了出来,窸窸窣窣地给自己穿中衣。

可霍留行实在是眼睛太尖,往哪儿看不好,偏偏看见了对头梳妆案上的一面把她此刻模样映了个正着的铜镜。

而且镜面带来的朦胧感,不知为何竟比方才直视所见更叫人心底发痒,躁动。

他迅速移开了眼。但偏偏沈令蓁不晓得,还慢吞吞地动作着,这里扯扯,那里摆弄摆弄。

于是没过一会儿,他被香熏得薄弱的意志力濒临崩溃,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了铜镜。

也正因如此,她穿戴完毕后,还没说一句“好了”,他便已相当准时地回过了身。

沈令蓁被他这仿佛背后长眼的神功一惊,一晃眼便看到了那面铜镜:“哎呀,郎君你怎么……!”

“我没看。”霍留行下意识否认,说完才发现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。

沈令蓁又羞又气,恨铁不成钢地嘟囔:“郎君真是的,明明都叫你光明正大了,你偏不要,不要就不要吧,却转头去偷鸡摸狗。”

“我是……”霍留行叹口了气,“我是怕你受罪。”

“家家户户的姑娘都是这么过来的,怎么到我就不行了呢?我近来身子已经养得不错,郎君太小看我了。”

“不是你的原因,是我那个……”

“哪个?”

霍留行说不出口,烦躁地挥挥手,凶神恶煞道:“别问了,赶紧睡。”

沈令蓁郁卒地转过身,背对他缩到了床角。

霍留行看她这神情,想说点什么,张嘴又没能出口,只得默不作声地熄烛上了榻,在外侧躺下。

躺了片刻,睡意全无,听沈令蓁那呼吸声也明显是在装睡,兴许是黑暗给了人鼓舞,他酝酿了一会儿,拍拍她的肩,解释道:“不生气了,我跟你说……”

沈令蓁转过身来。

霍留行压低声,咬着她耳朵说了一句话。

沈令蓁脸都没来得及红,就被他抓着手往下走:“不信你‘看看’?”

她被那硕大的轮廓搅得胆战心惊,但嘴里却努力说着相反的话:“哪有呀,就这么丁点罢了!”

霍留行黑了脸,翻了个身,把她笼在了下方:“算了,‘指’上得来终觉浅,我给你躬行躬行。”

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沈令蓁在半个时辰后,切身体会到了霍留行与她说的那句:“不是我小看你,而是我那处生得比寻常男子大得多。”

最后自然是闹得一个大汗淋漓,一个梨花带雨。

尽管霍留行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忍耐,将速度放慢成了龟儿爬,沈令蓁还是叫苦不迭,待风收雨歇后,精疲力竭地软成了一滩泥,连根手指也再抬不起来。

一室喘息,和着更漏点滴,将这夜拉得分外漫长。

霍留行在沈令蓁肩窝里埋了很久,才从她身上下来,支着肘探了探她濡湿的额头,在昏暗中盯着她道:“知道要受罪,为什么还故意激将我?”

沈令蓁当然是在一开始用手感受的时候,便体会到了他的“异于常人”,之所以迎难而上,就像她今夜特意准备熏香,以及主动宽衣解带一样——其实她根本打定了主意,要在他出征之前做好这件事。

她好半晌才喘停了气,哑着嗓子低低反问霍留行:“那郎君明知是激将,又为什么还要上当呢?”

两人谁也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。

霍留行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,一言不发地起身点烛,打来清水准备给她擦洗身体。

沈令蓁像是一桩心事了却,终于松了口气,还不等他回,便已沉沉入了梦乡。

*

接下来这三日,两人谁也没再提那两首词和出征的事。

三日后一早,霍留行一声招呼没打,天没亮便穿戴好铠甲兜鍪,提上佩剑,离开了霍府,就好像平常出门一般。

沈令蓁在他下榻的那一刻就醒了,却假寐着,一句话也不与他讲。

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在避免这一场送行,避免那一幕“马上将军拍剑去”。

好像只要这样,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。

霍留行走后,沈令蓁从床榻上坐了起来,双目空洞地抱起了膝。

那夜,她没说出口的答案是——其实她也很害怕,害怕这一场生离当真会成为死别,所以在他离开之前,她想与他做一次真正的夫妻。

而霍留行正是在她出口激将之时,看穿了她的害怕,所以改了主意,明知她一定会受罪,也下狠心完成了她的心愿。

当然,也是他的。

沈令蓁看着窗外将亮未亮的天,披衣下榻,翻找出炕柜里的那张天青色绢帕,轻轻摩挲着霍留行写的那两行词。

他那时候得有多难受,才会在后来回到桃花谷时,拼了命地救她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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