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霸王与娇花(15)+番外

沈令蓁摇着头暗示道:“我有些困了。”

“那就睡吧。”霍留行笑了笑,熄了案上的油灯,留了一支供夜间照明的烛。

沈令蓁睡在床里侧,先他一步躺下,随即转过头暗暗留心他的动作,见他摇着轮椅过来,收拢一侧的木扶手,借着臂力与腰力将自己平挪上榻,一串动作熟练得行云流水。

却也的确没使到腿脚的力。

她心虚地闭上眼,感觉到霍留行在自己右手边躺下来,盖好了被衾,想这下万事具备,只等他睡着了。

沈令蓁在心里默默计着数,约莫两盏茶时辰过去,听身边人气息渐沉,才悄然靠过去,将他身上的被衾往下扯了些,慢慢伸手探向他的衣襟,用指尖捏住了领口一角,一点点朝外扒。

她屏着息,忐忑得心跳如鼓,眼看就要扒到“要害”,却听霍留行平稳的呼吸一滞,下一瞬,她的手腕已被他一把扣紧。

抬起头,一个尴尬的四目相对。

“做什么?”他眸光锐利清醒,像是根本从未入睡。

沈令蓁半个身子还捱着他,一刹热血上涌,脸涨得通红:“我……”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,硬着头皮颠倒黑白,“我给你掖被角,看你衣襟散了,怕你着凉……”

他神情寡淡地垂眼看着她:“我的衣襟怎么会散了?”

“郎君可能是,可能是睡相不好蹭开了吧……”

“哦。”从来定力非凡,行军时挂睡在树枝上一整夜不动分毫的人恍然大悟般点点头,放开了她。

沈令蓁缩回手,苦着脸揉被拧疼的腕子。

霍留行低头瞧了眼她腕上的红痕,空握了握拳,像在惊讶这力道就能伤着人小姑娘,再出口,语气便和缓一些:“是,我睡相向来‘不好’,劳烦你费心‘照顾’我。”

沈令蓁一个激灵,老老实实平躺回去,拱进被窝摇摇头:“不客气,不客气的……”

霍留行紧了紧衣襟,重新阖上眼睛,心中却有些不大平静。

怎么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尚且风雨不动,这女孩家却先忍不住毛手毛脚了?

作者有话要说:陷入沉思霍留行。

第7章

翌日,沈令蓁在一阵轮椅的轱辘声中醒转,想是霍留行又先她一步起身了。

她迷迷糊糊要睁眼,临了记起昨夜那一出,又赶紧把眼睛阖紧了装睡,直到轱辘声渐渐远去,才从床榻上坐起来,轻吁出一口气。

蒹葭和白露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,见她面容憔悴,问她昨夜可是没有歇好。

这是自然的。被抓包以后,她几乎半夜无眠,又不好意思翻来覆去地打扰与自己一臂之隔的霍留行,只好僵着身板干躺着,在心里掰数年月,从今日这四月十九一直数到年底腊月三十。

想到这里,她低低“哎”了一声:“今日四月十九,是溯洄的七七之日吧?”

溯洄就是早前在桃花谷为保护她而丧命的那名婢女。

“是的,少夫人。”白露答,“婢子记着您的交代呢,今日会按例为溯洄烧纸祈福。”

沈令蓁点点头:“这才新婚,忌讳白事,你们去外头办,别叫府里人晓得。替我多烧些元宝,将我早前拟好的祭文也一并带去,还有,切记不可在纸钱烧尽前离去。”

“因为那是对亡者的不敬!”蒹葭接过话,“您回回都交代一遍,婢子们耳朵上已生了茧子,再蠢笨也万万忘不了,是吧,白露?”

蒹葭和白露嘴上笑着,目光中却有感慨之意。

这世道,多的是将奴仆当牲畜轻贱、役使的贵人,哪来这样良善的主子,待几个贴身婢女如同姐妹,还替下人亲手写祭文,从头七到七七,一回不落地悼念。

蒹葭和白露伺候完沈令蓁就寻了个由头一道离府了。

两人前脚刚走,霍舒仪匆匆进了霍留行的院子。

她穿一身利落的男式窄袖袍,头发用一根木簪束成单髻,脚下步履如风,到了书房,气没喘停就叩门:“二哥,我有事与你说。”

霍留行正坐在书案前看一幅边关舆图,道一声“进”,抬头问:“什么事?”

“刚刚我院里的采买小厮从外头回来,遇上沈氏那两个贴身婢女拿着一篮子物什出府去,瞧着鬼鬼祟祟的,我就叫人跟上去看看……”

霍留行刚一皱起眉,霍舒仪就摆手解释:“你放心,我是让京墨去的,他办事牢靠,身手也是顶尖,绝不会被发现。”

霍留行依然肃着脸:“若非生死攸关的特殊情形,即便是你以为万无一失的事,也切忌自作主张。再要这样,你就听母亲的,搬到君仙观去。”

霍舒仪垂下眼:“是我多管闲事。”

霍留行神色稍霁:“我看你实在精力过盛,方才跑这么快,是昨日罚你蹲两个时辰马步,罚得还不够狠?”

上一篇:我和邪龙的九个儿子 下一篇:小怪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