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霸王与娇花(146)+番外

“眉兰啊,你给朕出出主意。”

赵眉兰起身向皇帝叩了个首:“陛下,臣妹只说一句——您的首要敌人永远是外邦,大齐若有一日招致外邦进犯,自有朝臣为您冲锋陷阱,可若有一日失去了朝臣,便再无人可为您而战。”

她说着,再次俯下身,面朝龙座深深叩首。

皇帝看着她,眼光却像透过她,看见了另一个人:“太子生前,也是这样与朕说的啊……”

*

母女俩临走时,得到皇帝叮嘱,务必对薛策的事守口如瓶。

沈令蓁不得不依言照做。毕竟如今除了皇帝的亲信,唯一知晓内情的便是她与母亲,一旦消息泄露,皇帝必要拿她们的错处。

嵬名赫与薛策的死讯就这样在皇命的强压下秘而不宣了几日。但纸终归包不住火,十天后,西羌还是翻了天。

西羌设下这个局,初衷就是要将事情闹大。就算大齐藏着掖着,嵬名赫消失了整整十日,西羌怎么也该猜到事情已经办成,于是便开始向全天下宣扬大齐的罪行。

到这一步,皇帝也不得不对外表态,称此事是逆犯薛氏一人所为,且薛氏已在十日前畏罪自尽,为表惩戒,现将其妻儿流放至西南黔州,未得赦令,永世不得归京。

数九寒冬,掌兵多年的薛家就此凋敝衰落。皇帝此前得了十日的缓冲,已将万事准备妥帖,收归薛家兵权的同时,也将薛策生前手下的兵卒集体打散重编,杜绝了薛家东山再起的可能。

而这番结果,俨然已经是皇帝听取了赵眉兰的建议后,所做最仁慈的让步。

薛玠带着母亲启程前往黔州的那天,沈令蓁在霍留行的陪同下,偷偷跟在薛家的马车后送了他一程。

到了城门前不得不分别的关口,沈令蓁叫京墨驱快一些,追上薛家的马车。

薛玠应当早就晓得她在后边跟着,明知霍家的马车追到了与他并行的位置,却始终避坐车中,不曾叫车夫停下。

大概是不愿沈令蓁看到他现在一身布衣,满脸胡茬的落魄模样。

沈令蓁只得往车窗外喊:“阿玠哥哥,我有样东西要给你,你停一停!”

薛玠默了默,这才唤停马车,掀开了车帘。

沈令蓁不便下车,将一个包袱从车窗递了出去,交到薛玠手里。

薛玠接过来一看,包袱里装了一件熠熠生辉的黄金甲。

他眼神一亮又一黯,苦笑着抬起头看她:“殷殷,谢谢你,但我用不着这个了。”

沈令蓁摇了摇头:“会用着的,”说着看了眼身边的霍留行,“郎君你说是吗?”

霍留行注视着薛玠,轻轻点了点头。

薛玠像是从这件黄金甲与霍留行的颔首中得了什么暗示,目光微微一动。

沈令蓁笑着与他挥挥手:“山水有相逢,阿玠哥哥千万保重身体。”

薛玠紧紧捏着手中的黄金甲,点了点头,放下车帘,让车夫驱车走了。

霍家的马车转道回城,沈令蓁倚靠着车壁叹了口气。

霍留行的脸色却变得有点难看,兴师问罪似的道:“他刚才叫你什么?”

沈令蓁一愣:“殷殷啊,这是我的小字,郎君不是早就知道吗?”

早就知道,却一直没这么亲昵地叫过,哪晓得原来别人捷足先登地喊得这么顺溜。

落后就要挨打,他不能落后:“殷殷。”霍留行没头没尾地叫了她一声。

沈令蓁偏头奇怪地看他。

“怎么我叫你,你就不应了?”他扬扬眉。

这么突然还怪肉麻的,沈令蓁眨眨眼,“哦”了一声。

“应得太没感情了。”他不爽利地说,“再一次。殷殷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不行,再来。殷殷。”

“欸……”

沈令蓁努力地配合着他,一路到了霍府门前,终于被这魔音贯耳惹得几近崩溃,忍不住哀求道:“郎君别喊了,我再也不想叫这名儿了!”

“为什么不要?这不是挺好听的吗?殷殷,殷殷……”

沈令蓁逃似的捂着耳朵蹿下了马车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儿砸,请问你今年贵庚?

第65章

薛家的案子落幕后半个月便是除夕。

去年除夕,沈令蓁孤零零地待在陵园, 霍留行则身处正逢战乱的西北, 两人都没什么过年的心思,守岁那夜就跟寻常日子似的过去了。

沈令蓁原道今年总该能过个安稳团圆的年,却被这多事之秋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惹得神思疲惫, 眼看着张灯结彩的霍府, 也打不起除旧迎新的精神来。

而且她发现, 自薛策死在大理寺后, 霍留行每日待在书房与手下议事的时辰便增多了。孟去非也在暗夜冒险里来过霍府一趟,一改往日嬉笑闹腾的姿态,严肃得好像要上阵打仗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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