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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姜大人今天崩溃了吗(49)

“所以,你懂了吗?我们的剑术,不是用来比武的,是用来杀人的。”

“拼力气拼刀法,我们或许不是你的对手,但若是比杀人,你一定会输。”

花仔想想,好像还真是,他们的真气与剑法未见得有多高明,但出剑的角度刁钻诡异到了极点,她根本是防不胜防。

“所以,不要再说谁打败了你你就嫁谁的傻话,可以打败你的人很多,你一个人嫁得过来吗?”

姜安城的声音平静,神情温和,就如同平时给她上课的任何一日,并且也像平时上课那样,他又一次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她明白了他想要她明白的东西。

“所以,夫子你不打算娶我是吧?”

姜安城道:“我早已说过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不可儿戏。”

花仔还想再努力一下:“真的不能娶?没得商量了?”

姜安城缓缓摇了摇头:“没得商量。无论如何,我也不能娶你。”

花仔长长地叹了口气,低下了头。

月光淡淡地从天上洒下来,给她在脚下投出一道纤长的影子,影子斜斜地停在阶前,就在姜安城面前不远。

仿佛只要他伸出手,就可以碰触到。

心中也有一股强烈的愿望,想去碰触一下这道影子。

因为这影子看起来是如此单薄,如此纤细,如此脆弱。

不管她有多么洒脱放达,毕竟也是个姑娘,姑娘家将一腔心事放在他的身上,他能给她的却只有回绝。

她……一定……很伤心吧?

姜安城的手在袖子里紧紧团成了拳,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。

然后,他看到这影子动了。

它迅速向檐下靠近。

姜安城心中涌起巨大的震动,抬头望见花仔大踏步过来,正朝着他的方向。

“夫子,你说的确实有道理,但我要嫁,还是得找打得过我的,打不过我的,嫁起来着实没什么意思。”花仔认真地看着他,“这点主意我不能改。”

她认真的眼神像小小的明亮太阳,几乎要将淡蓝色的天幕照亮。

姜安城的心脏刹那间紧缩,猛烈地跳动起来。

然后,花仔擦着他的肩膀走过,笔直地走向姜原的身后,停在了夜枭面前。

“夜枭师父,”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“不知道你今年多大年纪,家里可有老婆?”

夜枭无情无绪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的惊愕的表情:“……”

姜原也愣住了:“……”

“唔!”

姜安城之前那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鲜血,猛地翻涌起来,溢出嘴角。

第23章 放开 二更!

“这姑娘到底是哪儿来的?”

姜安城的卧房内, 姜安城宽了上衣,露出背上的鞭痕,盘膝坐在床上。

姜原一面替他上药, 一面漫不经心问。

姜安城:“是我一位朋友的妹子, 想来麟堂求学,我受人之托, 所以让她暂住在此。”

“朋友?”

姜原微微一笑,上药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, 抚过姜安城背上的伤痕, 刚刚凝住的血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下重新涌出来, 姜安城的背脊瞬间绷紧。

“阿城, 家里的几个孩子里头,就属你最乖, 最听话,最让我放心。怎么,现在也学会对父亲扯谎了吗?”

姜安城忍着疼:“我不明白父亲的意思。”

“姓花, 名花,十九岁, 是天虎山二当家吧?”姜原慢悠悠道, “你妹妹和陛下去了北疆, 却把二当家送过来学兵法, 这是要做什么?想打仗?打谁?反攻京城对他们来说全然没有必要, 那么就是……准备打北狄?”

姜安城的手停在膝上, 微微抠紧。

从少年时候起, 他对父亲的感觉就是敬畏,有时候是敬多于畏,有时候是畏多于敬。

比如此刻。

“连皇后都不当了, 却还想着驱逐北狄,我们的阿容,可真是心系天下啊。”姜原轻轻为姜安城将血拭去,动作和语气都十分轻柔,“那么你呢阿城,你是否也想为了天下,不惜和我作对?”

“周士明按律当诛,我便以国法诛他,这是我身为朝臣的职责。”姜安城低声道。

“你诛的是我们姜家的狗!”姜原猛地扣住他的脖颈,“别人打狗尚须看主人面,你打起自家的狗来连招呼都不同我打一声,阿城,你这是长大了,不听父亲的话了是吗?”

姜安城被迫仰起头,父亲的脸逆着光,像神祇般高大而无情。

小时候他也曾像所有的孩子一样试图讨得父亲的欢心,但很快他便发现那不可能。因为他上面有兄长,下面有妹妹,他们从出生起就不同凡响,自小就聪慧超群,他无论再怎么努力,也只是和他们差不多而已。

可正因为很少得到,所以父亲的关注与嘉许,对他来说曾经是那么重要,那么珍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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