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樽(646)

灵阵子在望帝楼前的土场上算是过了年。接着是在灵力沟槽上安装铁板。早在挖铲灵力沟槽的时候，灵阵子就命人在垌阳城的铁匠铺里制作风系铃铛，这种铃铛对灵力波动的感应分外灵活，将铃铛放在铁板上边，只要哪一个灵力沟槽灵力涌流出现凝滞，铃铛就会发声，从而将铁板拆下修理沟槽。

安装铁板花费了半个月时间。待到安置铁钵即将开始时，“这又要半个月时间。”楚涯说。

灵阵子说：“算了，你办你的事去吧。”

楚涯考虑再三，觉得修炼不能落下，就告辞了。以他的速度，半天不到就赶到了玄武灵院。

“木震康说我的轩辕剑法是闹着玩儿的。”楚涯想起了一个月前木震康于夜间大献刀技的情景，“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？”意思就是轩辕剑法是闹着玩的。而木震康什么时候领教过轩辕剑法？是她的宝贝女儿，楚涯曾在照兰山传授木槿轩辕剑法前三式。

“虽然你的木家刀法难能可贵，但以偏概全，岂不对轩辕剑法的理解有些肤浅。”楚涯说。他渐渐的意识到，轩辕剑法的真谛不在于死招硬式，同样可以变化多端，鬼魅迅疾，演绎一场视觉盛宴。

楚涯自知反应太慢，他回到玄武灵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剑宗和力宗报道。他问紫月长老：“长老，将近两个月了，灵院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没？”

紫月说：“楚涯，没想到你一去这么久。最重要的就是，娄五长老死后，灵院里一直弥漫着一股愁云。”

楚涯喉结滚动了一下，眉头微皱。

“你学到什么东西了没？”

“灵阵子宗主正在垌阳城构建灵阵，要说学习，一点皮毛都算不上。我回灵院――”楚涯欲言又止。

紫月长老说：“你回来就好了。构建灵阵的消息早已传回了灵院，垌阳城那边需要什么物资吗？”

楚涯说：“灵阵子宗主只是让我在试工的时候去垌阳城。物资他没有交代我。”

“嗯，那你去忙你的吧。”

“那我走了。”

楚涯来到力宗大殿，复勤长老正在阅览文件，他说：“长老，我回来了。”

复勤遣散了大殿内的其他人，开门见山的说：“回来就好。有一件事正好要对你说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复勤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。

“长老。”楚涯一边思考复勤此等表情的含义，一边匀速走向办公桌。

复勤将紫金花纹修边的文件纸，用右手食指往前一推，他的脸上浮现笑容，嘴里却“唉”的叹了一口气。

楚涯拿起档案，又轮到复勤看楚涯了，楚涯脸上浮现出略显滑稽的苦笑之色，这是他收到的第三份档案，第一份是大戎所档案，第二份是宗仁府，第三份是义庄的档案。楚涯叹了一口气，复勤巴掌一拍，摊掌道：“你决定吧。”

这份档案的格式和前两份一样，叙述了他在义庄干了四个月。

看到“四个月”这几个字眼，楚涯眼神有些慌张，这一丝变化被复勤看在眼里。档案只是简短的，可谓一笔带过他如何辛苦。只是着重提点了他在斗魁山击杀梁大朗的事，最后还说他不领朝廷悬赏金，这份心意难能可贵。

――灵力境界，金丹境。

――功法，无杀拳。

这是档案上描述的楚涯个人信息。

楚涯心里有些木乱，说：“长老，让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
复勤说：“楚涯，我问你一句话。”

“你是否对在义庄辞职感到后悔？”

楚涯不回答。复勤说：“你去忙吧。”

楚涯走出了力宗大殿，直奔宿舍而去。

剑宗天星长老从复勤身后的屏风中走了出来，他说：“复勤，你看见楚涯的异常了没？”

复勤说：“他好像在面对义庄档案时有些心虚，我敢肯定，这是他贸然辞职遗留下的心理障碍。”

天星说：“在义庄干事，多么好的差事，多大的荣誉。却只因为扣了一些工资而选择辞职，我看他是有病。从这点可以看出，此子心浮气躁，因小失大，难成气候。”

天星对楚涯离开义庄的看法竟然是这样的。

楚涯回到宿舍，身体像抽了筋似的一头倒在了床上。他急需要冷静，他需要时间冷静。

他感到浑身绵软无力，在床上睡了一下午。首先在脑海中消淡的是天星之死，让整个灵院人心惶惶。接着，在义庄辞职之事也渐渐抹平。他归结出目前最应该解决的事，就是在档案上签字与否？

一旦签字，就像复勤长老所说：“愿不愿意成为扎克国公民？战争将开，成为扎克国的金牌打手？”

楚涯内心最后的防线被摧垮。在武夷山脉被楚雲宫险些逼上绝路，是段长空和匡子救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