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樽(38)

方择说：“十二个人，你看着安排一下。”

伙计说：“好嘞。”

前台记账员问：“请问您贵姓？”头发乱蓬蓬的，但是细看却极为讲究，发型一个字：酷。

“宋江。是不是想打八折？”宋江说。

“啊呼。”记账员打了一个哈欠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楚涯等人，便低头翻看起了账簿。“这年轻人！”他一副看透世事的口吻让人忍俊不禁，尾音拉的很长。

宋江笑了笑说：“年轻人就不打折喽！呵呵，哈哈。”

“已经有人替你们结过帐了，三楼一到五号五间房。”中年人说完，露在柜台外的上半身再次缩进了柜台下面。

“肯定是紫月长老结的账。”青川双臂抱胸，浓眉一挑，大眼中崩射着兴奋的光芒。

结过了账自然是最好不过了。但是男生们却都面面相觑起来。

察觉到众人的目光，宋玲快速走到了顾红舞的身边，而唐冰见状，也是走到了两人身边。

三个女孩，每个人身上都满满的青春活力，想不引人注目都难。“咱三个就都上楼吧。”顾红舞对唐冰和宋玲说。

“今晚上举行望帝楼一年一度的花灯会，若是你们无聊的话，望帝楼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去处。”店伙计推荐说。

“望帝楼在哪里？”宋玲眼睛中泛出惊喜的神色，急忙问道。

“出了大门，向东再走五六里地，便可到达。”伙计说。

“好的谢谢。哥，你去不去？”宋玲转身对宋江说。

宋江无奈的摇了摇头，自小对这个妹妹宠溺惯了，若是不去，他倒担心宋玲的安全。蓦地宋江转过头望向楚涯，笑问到：“楚涯你是否也有兴致去看看？”

“那就一起走。”楚涯说。他自己本来要调养伤势，但宋江执意邀请，去去也无妨。

“也算上我一个。”

袁莽也想去。

“那我们走吧！”宋玲拉着宋江的手臂率先向着门外走去，楚涯和袁莽紧跟在后面。

“等等我。”

唐冰神色犹豫了一下，也跟着走出了大门。

夜凉如水，宋家两兄妹，楚涯，袁莽，唐冰五个人沿着护城河游览，在如此规模的巨城中夜行，味道很特别。

一簇簇荷花在护城河里摇头晃脑，竞相怒放的花苞骨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只见一块石碑上题着“菱叶萦波荷飐风，荷花深处小船通。”的诗句。

“童童，慢点跑，小心别摔着。”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从楚涯等人的身后传来。

“外婆知道了，您快点，要不去迟了灯会就结束了。”

楚涯五人顿时停下了脚步，回头望去，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崭新的红裙子，手中提着一个吉祥纸做成的花灯，白皙的小脚一踮一踮的向前跑着，粉嘟嘟的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微笑。

小孩身后十几米处站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。“哒”“哒”，手中的拐杖每向前挪一下，双脚才迈出一步，虽然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，但是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是挂着慈祥的笑容。

老人目光慈祥的望着自己的外孙女，仿佛那个小女孩成了这个世界的唯一。

“娘亲。”楚涯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，只觉得眼睛里一片模糊。

凉风撩动着楚涯的一头黑发，同时撩动起了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儿时记忆。

“楚涯，你愣在那里干什么，走了。”袁莽走了几步，发现楚涯呆呆的站在原地，便催促说。

“看那老婆婆手中拿的香支，想必是去祈福吧。”

“如此的话，那就更热闹了，祈福祭祀我记得七岁那年在庙里……”

宋玲和唐冰一人一句的交谈起来，声音渐行渐远。

“娘，爹，你们还好吗？”楚涯脑海里浮现出儿时的那座山崖，那条小河，那座茅屋。

楚涯的心里好像有一只野兽在咆哮！接着，他呡了呡嘴唇，向着前面的几人追去。

沿着护城河向东走去，一路上人越来越多，再向前走了四五百米，一座朦胧的大山轮廓出现在了面前。

这座山占地约十平方里，山体并不陡峭，山腰上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树木，从山脚到山顶大概有一千五百米的距离。

形形色色的花灯在山脚下舞动，就连山腰上的树丛间也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。

波光粼粼的护城河内，一个个写着祝福语的花灯被人推到水中，旋转着、颤颤悠悠的向着远处飘去，顿时引来了一串银铃般的孩童笑声。

“卖花灯喽，十文钱一个，漂漂亮亮的花灯便宜卖喽。”一个身材干瘦的男子站在一个竹篓前大声吆喝着。

男子一身青袍，面容因太过消瘦而显得有些狭长，鼻子下留着一小撇黑色胡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