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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昼(198)

作者: 鹭起 阅读记录

狼狈。

白檐问她:“还能站起来么?”

许昼摇摇头:“有点困难,搭把手。”

白檐拨开杂草,用脚点了点地面,确认是实地,才走过去,蹲下,伸手跨住许昼的胳膊,带着她一块起身。

许昼眼前发花,刚站起来又向后滑倒,白檐眼疾手快把她捞住,又把她身子拽直,她身上大部分都是擦伤,只有太阳穴靠后一侧的地方,有一道血淋淋的伤痕——白檐特意偏过头多看了两眼。

先把许昼扶出来再说。

到了马路边,许昼打了个喷嚏,白檐揽着她的肩膀,让她坐下,然后把自己T恤的下摆撕下来一块布,粗鲁地擦了擦她的脸,等把血渍擦的七七八八,再去检查她的太阳穴后侧的伤痕。

许昼嘟嘟囔囔说:“刚没注意掉河里了,好不容易爬上来,又跟别人打了一架,来不及喊你……我要是知道打架,我肯定得带个家伙来啊。”

白檐按了下许昼的伤口:“疼么?”

许昼淡淡地说:“不疼。”

“这是琴弦的割伤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你说你没带家伙?”

许昼抬眼看白檐。

白檐说:“‘琴弦’一共有四根,目前明确出现的也就两根,你手里一根,江迟手里一根,不过不幸的是,几天前,它们已经双双夭折了。”

许昼垂下眼,捻起衣服上的草叶,扔到一边儿。

“所以,你今天头上的伤口怎么来的?第三根琴弦在哪里?”

白檐很聪明,一眼就看到关键。

许昼不说话,又捻起衣服上一根新的草叶,扔到一边。

见她那么沉默,一脸四也不说的表情,白檐叹口气,又去扶她:“先起来,我们回去,我把那旅店老板的小面包开过来了,一会儿得还,你这样也容易感冒。“

许昼乖乖站起来,一瘸一拐跟着白檐走。

“你腿又怎么了?“

许昼还是不说话。

白檐气又不打一处来:“你这人,怎么这么倔呢,问什么都不说,你……这身谁干得,总得说说吧。“

“是个男的,光头,脖子上应该是有纹身。“想起在溅起的水花中那艰难的一眼,许昼回忆——这人脖子那里有一块化不开的黑。

“我正和人谈事儿,他从背后偷袭我,把我推水里了。我掉下去后,呛了好几口水,愣是回头看了他一眼,特征很明显。我非得让右心把这人找出来。”

“对,还有个小个子的男的,人模狗样的,在一边摇旗呐喊,我非得把这俩一锅端了。”

白檐斜眼看她,许昼说话半真半假,但她一定故意隐藏了第三根琴弦相关。

面包车斜着停在路边,白檐打开后门,让许昼去后座。——连排的后座,把椅子背放下来可以当个临时的小床。

“你先躺着,我们先回旅店,等你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就上路,去汤河谷不能耽误,那些打手的合约就签到这个礼拜底。“

白檐的T恤下摆上扯下的布块,被许昼紧紧攥进手里,已经脏的不成样子。

许昼依言卧躺下来。

从这个角度往窗外看,能看到大片芦苇,还有半截天空,湛蓝湛蓝的,绵长的云线横切入其中,添了几分远阔之感。

四根琴弦,第三根的确已经出现,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她手里。

当年那把“小提琴“分下来的宝物很多,珠宝走私案里的老人或许都有一杯羹。

她这跟排行第三的“琴弦“,是闫叔给的,随着许夜的那些证物一块寄过来的。

许昼从来没细想个中缘由。

但今日……

路途不算遥远,一个小时就入了城区,现在天已经大亮,绕城墙半圈,再入郊区,大概半个小时后,车稳稳停在了那家小旅店前。

老板笑着出来迎。

白檐追加了二百块钱,老板把薄薄的红色钞票放进兜里说:“我们是供应早餐的,白粥、茶叶蛋,肉夹馍,都给你们端上去了,一人一份。“

“嗯。“白檐去扶踉跄下来的许昼,”谢谢了。“

老板探头:“呀,这位小妹妹是怎么了?“

“非得去看日出,掉河里了。“白檐声音凉凉的,”你说她欠不欠。“

老板不敢接话,尴尬地笑了两声,就借口溜了——直觉告诉他,女人惹不得,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。

许昼被白檐扶上二楼,她看她的腿:“你这腿,要是一直这样,很耽误事儿啊。“

“没事儿。“许昼说,”我应该不会打架了,只要嘴没坏就行。“

澡是许昼自己洗的,衣服是白檐提供的,正常衣服已经没有了,她换上了像白檐一样的伪装衣物——吊带小背心,小短裤,人字拖。

白檐时刻灌输自己的理念:我们必须得入戏。我们这趟就是去旅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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