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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来了,请闭眼(54)+番外

我甚至不知道,从什么时候起,我的生活,变得那么灰暗,那么绝望……每天当我起c黄的时候,看着镜中那个人,她是我吗?为什么像一个死去的躯壳,深陷泥潭,无力自拔?我都不敢回家,这一年都不敢,怕见到你。不是怕你打我骂我,我怕你伤心。

妈妈,我做错了好多事,一步错,步步错。我再也回不了头。所以我不再回头了,我选择结束。

妈妈,我的银行存折里还有两万块钱,密码是你、爸爸和我出生的年份,连在一起。钱不多,对不起妈妈。

妈妈,别难过。做这个决定,对我而言是解脱。我改变不了命运,反抗不了命运,但我至少可以选择结束,我的生命,终结在我自己手里。

再见,妈妈。别难过,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。

不孝女婉薇敬上。

XX年X月X日”

简瑶放下遗书,眼眶湿润,静默不语。

过了一会儿,才察觉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。清了清喉咙,看向薄靳言:“资料我看完了。”

薄靳言靠在沙发里,双手枕在脑后,长腿交叠,身姿舒展。他的情绪看起来没有受半点影响。

“做我的助手,最不需要的就是多愁善感。可以调回正常模式了吗?”

简瑶答:“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,除非你去找个男人。而且这个男人还一定得会钓鱼、会布置你的家、会照顾沉默,还不嫌弃你的诸多挑剔!”

薄靳言瞄她一眼,但这次没讲话。

简瑶很快平复了。

经历过“杀人机器案”,看过那些无辜少年的尸身。再看王婉薇,她的确可怜,并且可能遭遇了打击和艰辛。但是……无论多艰难,都要活下去,才是对人生和身边的人负责。

她想,破案跟其他工作一样,首先不能被前人已有的假设和结论影响,譬如王婉薇就一定是自杀而亡。于是她问:“是不是因为这份遗书情真意切,所以警察判定她自杀?这一点没问题吧?”

薄靳言:“情感,是最无法科学量化判断的东西。如果仅凭这一点判定是自杀,那么他杀要伪装成自杀实在太容易了——凶手只需要假想自己快死了,然后写一段话就行了。”

简瑶心想他说的也是,就望着他,等他的专业分析。

薄靳言迎着她关切的、隐隐透着求知欲的目光,静了一瞬,抬手扶住额头:“我讨厌新生入学题。简单到无趣。”

“快说!”

薄靳言这才闭上了双眼,低沉而流利的开口:

“这的确是她为了自杀准备的遗书。

首先,她写遗书时,并未受人胁迫。因为字迹流利,诸多连笔,一气呵成,除了最后几行字迹略为潦糙——因为写到结尾情绪已经很激动。如果是受胁迫,笔迹大多会有停顿或者笔误;

除了这一点,还有相当多的佐证:例如,她在遗书中用到很多抽象比喻,败将、壳、无底洞、深渊;还有不少重复的语句,譬如‘妈妈,别难过’;有些话也没头没尾,譬如‘我的生活变得灰暗、肮脏’……知道伪造书信的人会怎么写吗?或者是胁迫她的人?上述都不会有,他们会要求她写得尽量清晰、简洁、直入主题、逻辑清楚,避免看起来有漏洞。而这份遗书,处处看起来都有文笔上的小毛病和小习惯,这才是一封真实的遗书。

所以,说谎的人会尽量圆谎,讲真话的人,才不会顾及那么多。”

简瑶点点头,薄靳言又说:“此外,句式上也有鲜明的个人特点:她习惯用排比句‘没有……没有……’、‘那么……那么……’;喜欢用主谓结构,不喜欢用动宾结构;当然,你说的情真意切也勉强算一点,因为她的行文还透出文艺青年的伤感。”

简瑶把遗书又看了一遍,果然每一点都如他所说。感慨之余,又抬起头:“你分析得很透彻。”

薄靳言眼中倏的闪过一丝笑意。

简瑶又问:“那现在我们怎么做?”

薄靳言答:“先从调查自杀原因入手。搞清楚关于她的一切,如果有毒品网络,自然也浮出水面。”

“怎么入手调查?”

薄靳言又静了一瞬,问她:“女人自杀有哪些原因?”

简瑶想了想答:“工作压力、感情问题、经济压力、身体疾病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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