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枕席恩深 山河盟重(180)

作者: 远游客 阅读记录

昨晚清扬帮他洗头,“收拾收拾差不多就行,不要过甚。警告你啊,现在天天都有女人来撩拨我。”他半躺在浴缸里,不能再舒坦。

清扬愣了,随后就把满手泡沫糊到他脸上。

他正惬意,“哎,丫头,怎么恼了?”他胡乱抹一把脸,扯住要走出去的清扬,“你听我说。”

“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!”

俏皮的女孩,江沅笑,“我从来都不回应她们。”

“谁信?你以前就是‘普天下郎君领袖,盖世界浪子班头’,从不安分!”

“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甚!”他又好笑,又尴尬,“以前啊,我是男人,哪个男人安分了?”怪他自己,清扬一拷问,他就把自己从前的荒唐行为都招了。

“顾周翰就不这样。”

“他有病!要不是因为澧兰,他也不会安分。其实我认识你后也有病了。”

江沅见她仍沉着脸,就从水里出来,清扬扔给他一条浴巾裹身,他不接,他故意要她害羞。

“我现在都有白头发了,”前天,清扬帮他拔了一根,“哪有闲情逸致!自家小君最好!”(《毛诗正义》曰,“夫妻一体,妇人从夫之爵,故同名曰小君。”)

“一树梨花也可以压海棠。”清扬看向别处,谁像他没羞没臊的。

“促狭的小丫头,我才一根白发,你就贬低我‘一树梨花’。”江沅笑,“谁能比得上我妻子又美丽又有才华?”他很以清扬为傲,她英语、法语流利极了,德语现在说得也不错,还拉得一手好胡琴。起初清扬拉着他去选胡琴时,他心里还皱眉,好端端的女孩拉胡琴?他印象中琴师是一袭长衫的老派中年男子,神情中隐着些许倦怠和落寞。

“你怎么学胡琴?”

“我父亲是票友,唱花旦,”清扬掩口笑,“非要我学习胡琴好给他伴奏。”

待清扬一曲《贵妃醉酒》后,江沅情不自禁地说,“丫头,再来一曲好不好?”。那般沉静柔婉的美,低眉信首间摄人心魂的惊鸿一瞥,纯洁自信的眼神,青春洋溢姣花照水般的笑容。他难以置信小富之家居然养得出水一般灵透且意态舒缓雍容的女子。

“澧兰就比得上我。”

“哪一年的陈醋了,你还提。镜花水月,不过是虚妄。”他非要扳她转过头来。

清扬无奈,她一横心,就故意盯着他看,然后吹一声口哨。

“你从哪里学的?”他笑意盎然。

“以前我们去意大利旅行,那些男子总对澧兰吹口哨。我们研究一下就学会了,我们还会吹曲子。”

“顾周翰发现澧兰学吹口哨会怎样?你们这些调皮的女孩。”江沅把清扬揽进怀里。他不知道顾周翰喜欢得紧,她如此娇娇柔柔的小东西居然会吹口哨,澧兰总有不拘一格让他惊艳的行为。澧兰还没为周翰吹完苏格兰民歌“Loch Lomond”,就被他推倒吻了个七荤八素,她又顽皮又娇羞的小样子太可爱!

“弄湿我!那要是以后遇到‘镜花水月’怎么办?”

“就是兄妹,该怎样就怎样。澧兰没有你聪明,她下棋一定比不上你。”他第一次与清扬对弈时,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他的感受,他是个中好手,对付清扬却颇费了番功夫。

“澧兰不爱好下棋,她若肯用功,未必不如我。不过陈浩初却怎么也赢不了我。”清扬有些小骄傲。“你做什么?”她拂开他不安分的手。

“便要行那苟且之事!”

“讨厌!你怎么没够?”

“我自从认识你后,七年不知肉味,现在你还不让我纵情狂欢?”他真蠢,他早就对清扬动心,他都不自察。他一正值壮年的男人居然不近女色,活活憋煞了他。据他所知,能与他在这方面一拼高下的只有顾周翰。怎么会是因为工作忙?他留学的时候更忙,亦不废食色。

“当然,陈浩初怎么能比得上你夫婿?”江沅搂着尚停留在“余韵”中的清扬,他对陈浩初深怀妒意,他以前问过清扬在他之前可曾与男子相恋过。

“相恋没有,倒是觉得有几个人不错。”清扬实话实说。

居然有几个人!他一个也不希望有。“谁啊?”江沅装作很随意。

“嗯,顾周翰,我只见过他三次,有一次是在澧兰的婚礼上。”

只见了三次,你就喜欢他?江沅醋意横生。

“陈浩初算一个。”

“对了,你们在欧洲时,他一直在欧洲出使。”

“他不是一直都在,他1927年年底才到欧洲,1930年初就回国了。”

记得真清楚!“你们总在一起?”

“怎么会?我们不用上学?平时他偶尔来看澧兰,大家一起吃饭。有两次圣诞节假期和他在一起,有一次和他还有他的朋友们去希腊旅行,”清扬细想,“还有一年圣诞假期,我和澧兰还有浩初去奥地利、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旅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