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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渡寒潭(96)

见屋内没人,就出来转了转。”

他问,“现在是什么时候,距你醒来过了多久?”现下这又是什么情况?

绪自如有很多问题要问,一脑袋的麻团等着被捋顺。

宴清河手掌撑着地坐起了身子,他脸色苍白身形有些撑不住衣服地盘坐在月光下。

好一会儿他仍旧闭着眼睛,轻声道:“距去何枕宅中已过去二月,距我醒来也已经过了一月有余。”

绪自如啧啧,自言自语道:“竟然这么久了吗?”

宴清河没说话,绪自如又去看他,一见下见这人满身的病态,身上还有伤口,又沉着一张脸思索道:“驱魔渊魔物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是吗?”他说着往自己袖子拿东西,“何枕现在何处,我醒来后便在自己袖中发现了这个,我们明日是否就可以去驱魔渊内……”

他以为天极门已经受魔物侵扰,宴清河才会身上负伤,用女娲石去镇驱魔渊已是刻不容缓的事情。

宴清河却突然突兀又坦然万分地问出一句:“你还要不要我?”

第39章 天极门(四)

绪自如未说完的下半句话被噎回了嘴里:“什么?”他有些愣,没听懂般地反问了一句。

宴清河垂着脑袋静坐在地上,月光把他照得像是一座亘古不变玉石。

他没再开口的好一会儿,绪自如脸上表情柔和下来。他素来一张面部表情活泼万分的脸,脸上表情平和下来便上了点与他性子不大相符的温吞悲悯感 ,他额旁未束起的一些碎发天然带着些小卷,在月光下照得他几乎有佛性。

他似思忖良久后,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“宴清河,我有些不太理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。”他缓慢地开口道。

皎洁的月光下,他连宴清河的呼吸声似乎都听不到。

“是不是你梦中魔气影响了你的心性,让你误以为你爱我。”他顿了顿,小声又短促的笑了一下,“我却是不敢的。我们普通人拿出去的喜欢是收不回来的。”

月光下万物都十分安静,连池塘内本来摇晃着尾巴戏水的鱼,都没再击打水花。

绪自如又缓慢地继续说道:“你说你有心魔,说断就断。”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,想了想后微微歪了歪脑袋,笑道,“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发现自己心生心魔,说要分开就分开。”

绪自如说完还“嗨”了一声,人又轻松了起来,他弯了弯眼睛,盯着宴清河微垂着的头小声自我吐槽了句:“我是个胆小鬼。”

宴清河不说话,绪自如便也安静下来。

夜晚微风轻轻拂过两人四周,薄云从月亮前穿梭而过,这个夜晚跟从前很多个夜晚并没什么不同。

绪自如抬起双手微微伸了个懒腰,见宴清河仍旧坐在原地没动,他都有些无奈,跟宴清河解释起来:“我本来不想让你伤心,我想让你快乐。”

他说:“我在三宝梦境里,最后骂你的那些话,都是骗你的。你不需自责,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。”

宴清河仍旧盘坐着不懂,绪自如有些苦恼起来,想自己在梦中当着宴清河的面自杀这件事,应该是把宴清河吓到了。

宴清河一辈子行事都磊落得很,自己拿命去指责他害死自己,可能让他醒过来也心有余悸。他自己也扪心自问过,也曾设身处地地想过,那个被人拿命指责的人换成了自己,自己恐怕醒来也会有些难以接受。

他又“哎呀”了一声出来,语调变得更加轻快起来:“都是为了救命的无奈之举,你就多担待一下。”

绪自如劝得很是用心,语气也温和至极。想着以他师兄宴清河洒脱的胸襟,不肖多久便能自行想通这件事情。他便转过了话题,开始聊起正事:“我不知现在驱魔渊是什么情况,我在梦中‘死后’曾进入过一个地方,被困在那里挺长时间。那些乱七八糟的、或许是魔物的东西同我骂骂咧咧了挺长时间。“他说着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,笑起来,“我捋起袖子跟它们那群东西对骂了挺久,之后就睁开眼睛了。”

绪自如说道:“醒来后便发现这女娲石在我手中,我不太了解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我身上的。我把这个东西给你,你明日便拿着这个东西去驱魔渊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应该就没问题了吧?”

他一个人口干舌燥地讲了许久,宴清河都坐在原地没大反应,绪自如眉头皱起来,觉得宴清河这人真的问题很大,给自己抛出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,自己如此情真意切地跟他讲了这么多,他竟然连个“嗯”字都懒得应出来。

真是浪费表情。他啧啧了两声,觉得算了算了,回去歇了,宴清河不想跟自己讲驱魔渊的事情,自己明天把这颗女娲石给柳叔或者琉璃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