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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卿(89)

作者: 正在上幼儿园的小多肉 阅读记录

雨停了好一会,已近黄昏。

终于来了人,一小厮在门口处说道:“夫人,车马来了,请回去吧。”

婆子挨声传话,书卿顿时有些说不清的失落感。

薛母送她出了门,薛尝已是提着箩筐出去,并说道:“夫人带走这些吧。”

书卿细细一看,原是那半筐桑葚,只得感谢,让珍珠付个桑葚果以及这顿餐饭的银钱,他推脱再三,还是收下了。

她走出去后,听见身后小石榴稚嫩的声音:“娘亲,你看,好漂亮啊。”

薛大嫂说:“那是七仙女在抹胭脂呢。”

书卿抬眼一看,果然雨后的天边云霞五彩缤纷,红得耀眼,金的灿烂,艳艳更甚于往昔。

小石榴说道:“娘亲,我也想要胭脂。”

书卿越走越远,没有听见薛大嫂是怎么回答的,反倒听进了牧童们的歌谣:“小桥流水径斜,炊烟袅袅人家,稻田深处鸣蛙,牧童遥指杏花。榴风下,晚来又见云霞。

第44章 行止

过门两年的书仪经常数着天边的云过日子。有人说心里想些什么,眼里看到的就是什么。在萧筝身边的日子,她看见过寥落的枝丫,枯萎的花骨,深深的水井,潮湿的屋檐,那样一种灰暗而又苦闷的日子,常使她眼底满是阴凉。

如今不一样了。

她的内院与王爷的居处离得甚远,两人几乎是出于礼貌才见面,除此之外,无他。

不用晨昏定省,不用应酬往来,更不用看着夫君胆战心惊,这样的生活清静得不得了,惬意得不得了。

唯一的症结就是临昭王的独子,益谦。

先王妃走的时候,益谦才两岁。由于年幼丧母,临昭王觉得亏欠,所以惯着些,虽有严责,很少打骂,养得他蛮狠乖张。所以除了他的父亲与几个熟稔的长辈,谁都不看在眼里,自然连着这位继母。有时在花园碰上,他一张九岁少年面孔,染满情绪,抬起下巴,让名义上作为他继母的她仰望他的鼻息。

如此无礼,跟着的下人婆子都在私下谈起,琢磨着还要告诉临昭王。

书仪听到摆摆手,反正他总要长大,长大了就懂了。

于是这样的日子又慢慢走着。

直到有一日,她和竹心想种牡丹,在院子里寻来寻去寻不到一个合适的花盆,便想起那不曾踏进的西小苑门口就有个甚为精致的花盆。因常年日晒雨淋,花盆外壁沾满了尘泥,里原是种着一株芍药,后来慢慢地只剩下一根枯枝。既是如此,不如把这没有生命力的残根拔去,种上鲜艳活泼的植株,也算全了这花盆的价值。两个看对眼,一合计,马上动手。

汗流浃背地做完牡丹的栽种,刚坐下来喝口茶,外头就有婆子进来慌张地说:“不好了,王妃,世子把您的花一鞭子打烂了。”

“为何?”

“都怪老婆子一时没有想到,那花盆是先王妃留下的。”

这句话分量可重了,书仪顾不上喝完茶,急急地走出门去。

那个少年见她赶过来,铁青着脸直盯着她,接着恨恨地甩一甩衣袖,抬起鞭子指着她冷哼一声道:“居然敢碰我母亲的遗物!”

书仪道:“此事是我不对,我亦不知情。既然祸已闯出,我自拔去我的植株,并将它清洗干净,完好无缺地放回原处,再去向王爷赔罪——”

益谦不接受,仍旧怒道:“哪有这么容易!”小少年阴郁的眼睛盯着书仪狠狠道:“别以为父亲娶了你,你就是王妃。再怎么着,我母亲才是父亲最爱的人,你算什么东西!”

书仪原是愧疚忍着不生气,可听了这确实蛮横无礼的话,顿时严着脸,威怒回应道:“堂堂临昭王世子,目无尊长,如此不堪!我还是要说一句,我不是什么东西,论理,我现在是你的母亲,你认不认,我都在这里。”话罢,不再理他,转身,欲而去。

“你……”益谦气得吐不出词。他被纵得目中无人,几时受过这样的言语,即便是他的父亲,都只会鲜少地低喝他几句。他气不过,双手颤抖,一时没忍住,抓紧手中的鞭子朝书仪远去的后背奋力一甩——

书仪何曾想到,这小子竟会动粗!一记重重的鞭子下来,书仪惨叫一声,跌了下去。

一旁的竹心吓呆,慌忙扶住,忧心大喊道:“王妃,王妃,你怎么样了?”又不顾愤怒地吼道:“世子!王妃怎么说也是您的长辈,若是王爷知道了,看您怎么办!”

书仪在竹心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转过身,手指着始作俑者。

显然益谦也意识到闯了大祸,丢了鞭子,二话不说,跑了没影。

竹心看她背上一道鞭痕,衣衫透出血色来。背部一阵热辣辣的疼,疼得她鼻尖冒汗,额头上微微显着青筋。早有丫鬟婆子等上来搀扶着进屋去,又张罗着喊大夫,书仪制止住:“不算大病不劳烦,上个药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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