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卿(54)

想了想，书卿嘱咐珍珠悄悄与她说了话。

落影知道真相后目瞪口呆, 一脸震惊，神思在脑海里逡巡了好几遍，终于回过神时，只见珍珠努力忍住笑。她羞愧不已，懊恼得脸色发红，捂住脸直跺脚：“怎么搞的嘛？丢死人了。我梦了好几次他呢……”

珍珠再也没忍住，张口咧嘴蹲在地上……

听了此事的黎宜今以扇掩口，眉眼弯弯，神情荡悠悠，得意道：“看来落影姑娘曾对我芳心暗许。唉，只可惜鄙人非男子，错爱了。”

书卿敲了一下她的头：“看把你美的，弄得我的丫头这么没脸，真是可恶至极。”

黎宜今笑嘻嘻摸着头扭过身去，看见远处来人，得意之色消失殆尽，牢骚道：“也有人要对我杀心四起了。

书卿怔会，不解地回头，哦，原来是沈清言和沈清慎过来了。

黎宜今偏过头去不愿见到沈清慎。书卿大大方方向沈清慎福身，沈清慎也向书卿行家礼，而后朝着书卿身后的黎宜今拱手，并行一礼，道：“黎表弟。”

！她没有听错吧，沈清慎转性了，突然间文质彬彬起来了？这么正经的一声，让黎宜今心头极度变扭，一时不知所措，她怔怔杵在原地，耸了耸肩，想抖掉一身鸡皮疙瘩：“别，沈三哥有何赐教？请说就是。”

沈清慎非常认真道：“我之前一时激动，让黎表弟心有不妥，如今在合欢亭备了薄酒，请黎表弟赏面，正好向黎表弟赔罪，以全我前朝不礼之举。”

黎宜今唰地展开折扇，晃着，两眼望天，舌头发僵，道：“三哥免了，我不介意的。”

沈清慎急切道：“黎表弟这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吗？”

沈清言轻咳了一声：“黎……表弟，我三弟有心，你也别拂了他的意。表弟武艺高强，三弟真心想请教。”

黎宜今迟疑地摸着下巴，看向书卿：“表姐可同行？”

书卿正要回话，沈清言打断：“我与夫人有话要说，表弟与三弟先行，请夫人随我到书房。”

书卿跟在他身后，走进了书房，丫鬟下人全都自觉地停在门外等吩咐。书房只有他们两人。沈清言像常日一般走到他的椅子上，顺手收拾一下案几上的几份折子。书卿一言不发，站于他前。他坐下，而后才抬起眼帘，说道：“今日，我遇了你大哥，还认识了黎大公子择端。”

书卿有点惊讶，然后轻轻扬着嘴角：“这么说，表哥也来到昭京了？大爷没见过表哥，如今认识了也好……”

沈清言打断了她：“夫人，我要说的不是这个。”

书卿立马住了嘴，顿住身。

沈清言神色淡淡：“黎公子告诉我，他并没有个叫黎宜今的弟弟，却有一个叫黎宜今的妹妹。”

书卿愣了下，回过神来，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。她笑了笑：“大爷别生气，这里头有缘故，宜今本就喜欢装成男子，以此自居，如今只身在外，也方便些……”

沈清言又打断她：“她作男子装束我不予评价，只是夫人，若我不知道，要瞒我到何时？”

书卿交握在前的双手紧紧抓住，额头浮起了一层焦躁的细汗，很细很细，擦不去，却觉得额头难受。她想解释，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。沈清言不爱听多余的话，他后背靠着椅子：“请替我好好招待表妹。”

书卿落寞地回道：“是。”

待来到合欢亭，不见二人，一问，才有丫鬟告知：“三爷和表公子出去喝酒了。”

果然不打不相识呢，白悬了这么久的心，书卿往回走，叹道。

醉雅楼里，两人在阁间喝的是天昏地暗，完全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，所谓一醉解千缠。

沈清慎先醉了，脸染上了熏红的酒意，眼里带着朦胧的微醺，伸手就捏住黎宜今的脸颊，又扯又拽，还轻佻地说：“黎表弟，你长得可真俊俏，唇红齿白的，换个襦裙想来也能扮个绝色佳人了，我看那潘安宋玉也不过你这般吧。哈哈哈。”说完了，他打了个嗝，又再饮了一杯酒。

黎宜今酒量不错，此刻也醉得不轻，闭着眼睛，正努力给自己醒神。沈清慎的举动，吓得她睁开眼睛，看着他，原是醉红的脸更红了，她轻咳一声：“……小时候一直被当女孩养。”

“好在那时没打你的脸，不然……多少女子要伤心断肠……了了了呢。”沈清慎云里雾里，又想伸手摸她的脸。

黎宜今一手甩开，夹了块鸭头塞他嘴里，转移他注意力。

他嚼了两嚼，感觉太腻，往碗里一吐，引得黎宜今一顿白眼。他浑然不觉，依旧摇摇晃晃地地说：“黎表弟……你武艺这么好，也就与我不相上下，何不跟我去……去西砚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