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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为人下(296)+番外

又道:“我和阿宁虽然夫妻一场,可我一直以兄妹之礼待她,从未越界。她为我cao劳多年,年岁蹉跎大了,我也一直为她婚事担忧。你与她成婚后,可要好好待她,也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一番心意。”

郭家众人跪地谢恩,都还是一身冷汗。

公主订婚,皇帝乐见其成,算是喜事一桩。于是晚上篝火夜宴分外热闹,营造出一副太平盛世狂欢喜乐的景象。

阮韶受这欢乐感染,也被灌了几杯酒,然后醉醺醺地就被阮臻拉走了。

今夜人人都有点癫狂,连阮韶都觉得这种圆满美好冲淡了他过往的沉重与忧伤。他觉得也许自己是真的可以放下过去,和阮臻好好过下去。阮臻真心爱他,他们俩青梅竹马,彼此了解信任,是天造地设地一对。那些不确切的情愫,把握不住的人,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太冒险了?

王帐里,灯火朦胧,帐外的歌舞欢笑一阵阵传入耳中。阮韶软软地被阮臻抱着,滚烫地吻顺着敞开的衣襟一路滑下。愉悦的吟哦从口中溢出,身体自然而然地放松敞开,接受温柔的爱抚。这一切轻车熟路,不过又是一场水rǔ-交融的欢-爱。

可突然一瞬,帐篷消失,欢闹噤声,他躺在轻轻摇晃的甲板上,被人抱在滚烫的怀里,耳里全是他砰砰的心跳。

“等一切结束了,我就回藩国,然后,等你来找我。即使是过来喝杯茶,我也扫席以待。”

“我或许不会去。”

“我知道,但是我会一直等你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十岁至今,我们认识已经有十三载。我其实喜欢了你十三年,如今才看明白。人生能有几个十三年?我不认为我还能再这样喜欢谁一次,这辈子便认定你了。”

认定了他了?这究竟是他欢好时说来凑趣的情话,还是他认真的誓言?

“阿韶……”

谁在呼唤他。

“阿韶?”

阮韶张开眼,看到阮臻不满的表情。

“你怎么走神了?我没把你弄舒服?”

阮韶内疚,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拉过来,“对不起,我醉得厉害。”

“可我最爱你这模样,连我都要醉了。”阮臻吻着,温柔地挺身抽送。阮韶浑浑噩噩地轻声呻-吟着,明明在山林中,却感受到了潮湿的水气,闻到了清慡的荷香。

刘琸一定是给他下了什么咒,让他无法挣脱了。

这夜借着酒劲,到后来做得有些癫狂,次日阮韶就没能下得来c黄。阮臻便嘱咐阿姜伺候好他,自己带着一众臣工继续狩猎去了。

阮韶起来后,就一直有点心神不宁,手摸反复摸着那把鱼肠小剑,望着帐外出神。许书宁过来找他说话,见他这样,张口便问:“我一直都想知道,这把小剑是谁给你的,让你这么宝贝?”

阮韶一愣,有种做了坏事被识破的惊慌,“偶然得来的,很好用,就养成了习惯,想事情的时候把玩一下罢了。”

许书宁也没追问,只是坐在他身边,说:“听说大庸那边,政局有点动荡。”

“这话怎么讲?”

“皇帝体弱多病,唯一的皇子还是个襁褓中的奶娃娃。偏偏皇帝有好几个年富力强的弟弟,最亲的弟弟又有赫赫军功在身。前阵子皇帝又病倒了,后宫和朝臣都分成了两派,一派要皇帝立皇子为太子,一派要皇帝为着江山社稷着想,立中山王为皇太弟。拥护皇子的,说皇帝有子嗣,何须兄终弟及。拥护中山王的,则说帝幼母壮,将来恐有太后专权。其实吵吵嚷嚷有一阵子了,奇怪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。”

阮韶怔怔道:“陛下没有和我说。”

许书宁瞟了一眼那把小剑,“可以理解就是。你知道了也没有办法,不是吗?”

阮韶问:“那中山王是怎么说的?”

“他给皇帝上了一道折子,说自己只懂行军打仗,不通朝务,又懒散愚钝,无法担当社稷大任。说自己只想安逸舒适地做个王爷,无心做皇帝。”

“建安帝多疑……”阮韶呢喃,“越解释,越解释不清。”

“所以刘琸这次十分麻烦。他之前跑回藩国蹲着,也算是做对了。”

阮韶似是没听到许书宁的话,迳自喃喃:“主动交出兵权,或许还有得挽回。只是这就犹如一个将士丢盔弃甲只为保命,未免也太憋屈了。阿琸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