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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成工具人后,和男二he了(65)+番外

作者: 徐陶令 阅读记录

那是他不愿回想的曾经。

因着镇安侯夫人和渔夫人是手帕交,白鹤山自记事起就被母亲教导,有个小鱼妹妹,要对她好。年幼的白鹤山自然不理解何谓“好”,只是新出的糕点每次都会让人送一份去鱼府,花园里一起扑蝴蝶要给妹妹找最好看的那一只,妹妹走得久了要背着。

他还记得那个时候鱼夫人总是会给鱼池月扎两个辫角,像镇安侯随驾秋猎带回来的的小鹿。

他一开始觉得傻乎乎的,后来又觉得甚是可爱。一起折花时,他总会小心护着不让花枝挑到两个小角。

两家的走动止于大兴二十三年的冬月,那年他九岁,鱼池月七岁。

他不知道外面的风起云涌,朝野的瞬息万变,只看见忽然之间母亲日日以泪洗面,已经懂事的他问过母亲一次,鱼妹妹为什么还不来找我玩?收到的是母亲的无言,以及好像永远流不完的泪珠,自此,他便再也没有问过。

稍稍长大了两岁,他有了自己的好友,言语之间知晓了鱼家被流放,鱼池月被当时的鱼皇后拼力保下,养在宫中。皇宫高墙重重,更遑论深宫后院之地。后来每逢国宴之时,他都要央求父亲好久,才得以跟进宫,宴席之上,隔着上上下下几层阶墀,幢幢人影,狭缝之中窥见那个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小身影。

他看见她瘦得厉害。没有记忆中的傻乎乎又可爱的两个辫角,整个宴中未曾抬过一次头,专心致志地吃面前的菜,也只是夹离得最近的那一盘。没出现多久就被带走了,走的时候还一直回头,不知是在看什么。

白鹤山觉得,那个时候她应该也看见他了。

五年唯一面。

期间坊间尽传皇后失宠,被贬冷宫。

再后来,大兴帝弥留之际,有皇子起兵直逼京城,兵刃相向,手足相残。

侯门世家、达官权吏,但凡在朝中能说得上几句话,纷纷被请进宫。那年白鹤山十四,镇安侯不知为何,破天荒地带他入了宫。

鱼皇后被请出主持大局,满朝文武跪了一地。太监宫女,连着太医朝官进进出出,白鹤山趁着乱躲开众人,捡着偏僻之路、荒芜冷宫去找。

太后身旁不见她,这个时候,她一个人不知道会有多怕,小时候就那么怕黑。

那天晚上很黑,月亮不知是没出来还是被黑云挡了。

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,戒律宫规通通抛在脑后。一路借着黑暗避开偶尔往来的宫人,不知绕了多久,终于在一间破败宫殿窥见一缕昏黄的烛光。

白鹤山大喜,疾步走近。

“哗——”一声打开窗户,映入眼帘的却是是十皇子李曜看过来略带惊慌的脸,以及下一刻,迅速没入胸膛的手柄带锈的剪刀。

角落微小的烛光将李曜的身影映在墙上,拉的极长。几乎是在剪刀入体的一瞬,黑影笼罩下,一个小小的身形飞快起身,夺门而出。

屋内影子缓缓倒下。

他不知站了多久,也许是片刻,压抑着因为愤怒、紧张、愧疚、后怕等种种情绪而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,鬼使神差般转到正门,进入屋内,抬手轻轻拨倒那根细小的烛火。

很快,火光耀跃。

映在十四岁的白鹤山的脸上。

黑魆魆的夜晚并不见风,月头躲了许久,这会却慢悠悠露出半个脸,冷清清注视着这个荒诞无望的夜晚。

***

日头斜在水面上能浮出一片金时分,两人在小仆的导引之下,齐齐往府中后花园来。

一路穿花过林,踏上一条石子漫成的甬路,隔着稀疏竹林,依稀可见竹间透过几点斑斑碎金来。白鹤山展颜道:“可是在蜿蜒亭设宴?”

前头小童放慢脚步,略略侧过半个身子,低头答道:“大人猜得不错,宴请正是于蜿蜒亭之上。”

鱼池月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白鹤山,两人从她那句话之后便是长久地沉默,直至小童来请。这会发现白鹤山偏头看向几排竹丛,也随意瞥了几眼,发现湖面泛金,几近刺眼。

一时多看了几眼,白鹤山回过头来轻声提醒道:“好好走路,注意脚下,仔细绊跌了。”

鱼池月收回目光,向侧后方微微抬手肘,留枝立即上前半步伸出手臂,鱼池月轻轻扶住。

“可还记得白日里跟你提起过得江南八景?”说着不等鱼池月回应,又道,“这蜿蜒亭乃其中一景,于湖心之央,建一亭,通往亭中小栈细而长,百转千回。正景在江南腹地泗水之上,栈道何足十里之长?”

说着一行人踏上石阶,转过几个廊桥,步入蜿蜒道,清水徐来,两侧湖水波光粼粼。

“郭知府选的好时候。”白鹤山抚掌赞道,转头兴致勃勃跟鱼池月科普,“这会子湖面之景,又是名唤‘鱼光跃金’一绝。你可知此名何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