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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我们都哭了2废墟(2)

我从小擅长阳奉阴违,面上跟他们打哈哈说我就看看,就看看。回头立刻问了价格买回家。为这事,我爸每次打电话来没少教育我,不过生米煮成熟饭,而且天高皇帝远的,我也乐得听他几句念叨。

整座城市还没苏醒,街道空荡荡的跟刚被贼洗劫过一样。

街边的早餐店都冒着热腾腾的雾气,看得我肚子更饿了。

不过,我坚定不移地开到了肯德基,我觉得我每天的人生都是被这俩烧饼开启的。我坐在窗边,满足地咬着脆而不腻的烧饼,喝着豆浆,看着窗外渐渐开始人来人往。

回到C市俩月了,这俩月我工作写稿吃饭,过得比和尚都清心寡欲。

我做梦也没想过,有一天自己会真成一写书的。我刚去新加坡时,因为情绪低落加上孤独,总在博客上写些伤春悲秋的东西,有天蒋言看到了跟我说,你写小说吧,我给你出版。

虽然现在文化产业遍地开花,网络四通八达,写书的也成群结队,但看书的少之又少。我说,我要写了没人看,那多没面儿。

蒋言打击我,你不是特牛吗?你不是张牙舞爪什么都不怕吗?你不是觉得自己走哪儿哪儿都有闪光灯吗?怎么现在当起了缩头乌龟?

蒋言几个反问句把我搞热血了。我说,嘿,蒋言,你还真别激我,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激我,一激我就上套。

就这样,蒋言三言两语将我体内的文艺青年因子勾了出来。

这三年,我出版过两本书,一本小说,一本随笔,竟然卖得都挺不错。这超乎了我的意料。所以现在,我也算半个以写字为生的人,想想也觉得挺有成就感。

我这人有一毛病,就是吃饱了特容易困,我朝胃里塞了两个温暖的烧饼、一杯豆浆后,整个人困得像狗一样。我觉得若是拿根筷子撑眼皮上,我都能把筷子给眨断了。我琢磨着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两小时呢,我也不能这个状态骑车去上班是吧,那是对交通治安和本市人民的不负责。所以,我决定趴会儿。

我已经习惯了走哪儿睡哪儿,我刚从新加坡学习回来在北京蹲市场那年,有阵特穷,又不想老让我爸妈给我打钱,所以别说肯德基了,我连公园的长椅都躺过。更何况,肯德基这冬暖夏凉环境好的算五星级了。那时是深秋我躺在公园长椅上,只穿件薄外套,第二天醒来鼻涕哈喇的,冲进药店买了盒白加黑吞了两颗就去上班了,忙着忙着感冒就好了。

【2】开个豪车就能装螃蟹啊?

我再醒来,是被一个珠圆玉润的小女孩儿叫醒的。

她笑嘻嘻地用手摸我的脸,小女孩儿的妈妈在不远处斥责她让她不要胡闹打扰阿姨睡觉,小女孩儿一句“姐姐”叫得我心花怒放。

我也亲切地回摸了把她的脸,看了眼手表,顿时魂飞魄散……

十点了……我本来只打算睡一个小时的,现在仨小时都过去了……我怀疑自己不是睡过去是昏过去了。

我这人有个坏毛病,手机习惯调静音,因为特讨厌睡觉时被人吵,所以每次不管找我的人打电话打得多么惊天动地,我都能睡得口水无边。

我颤颤巍巍地抓出包里的手机,果然有蒋言的未接电话。

我打过去刚颤抖地喂了一声,就听到蒋言在那头特平静,但是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。他说,林洛施,这是你本月第五次迟到,你可以过来收拾东西滚了。我“嗷”的一声叫得特凄惨,我说,蒋言你听我说,我来肯德基给你买烧饼,但我没想到会在肯德基睡着……

十分钟后,希望在公司看到你。蒋言说完干脆地挂了电话。

我郁闷地吐血,拎起桌边睡前就打包好的已经绵软的烧饼。哼,幸好睡前我记得帮他带烧饼这事。我有短信作证,好歹是你指使我来买烧饼的,有本事你开除我啊。

虽然心里想得理直气壮,但我出门跨上大宝马,还是心急火燎地朝公司冲。我不用想都知道,蒋言此刻肯定边优雅地喝茶,边嘴角噙着冷笑看手表掐时间。他这人守时守得很变态,特别是他命令后,敢迟到一秒,绝对死得很难看。

但什么叫凡事不能急,越急越出事,什么叫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

我算是明白了。

我开得溜快,十分钟准时站蒋言面前妥妥地。

但接近公司的十字路口时,我站在原地等红灯,左边一辆车本来停得好好的,突然跟喝醉了一样朝我歪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