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匆匆那年(120)

“怎么可能!你妈还跟我妈说是我把你带坏的呢!甭理他们!好了好了,别哭了,看你病病怏怏的都快成林黛玉了!你知道么,你刚才上车我吓了一跳,跟没分量似的,你这孩子到底好好吃饭没有啊?”陈寻低下头,凑近了点说。

“吃不下……”方茴摇摇头哭着说。

“还哭,脸该皴了!”陈寻吸了吸鼻子,用手捂住了方茴的脸说,“疼得厉害吗?那我给你唱首歌吧!就是上次去忙蜂唱的歌,我自己写的,说实在的那次我真挺生气的,这辈子都不想给你唱了,可是看你没我一天都不行的样子又特心疼。方茴,这歌本来就是送给你的,你记住了,只给你一个人的,听着啊。”

陈寻轻轻哼唱起了《匆匆那年》,阴霾的天空伴着“漫漫岁月中我们许过多少诺言,多年之后我们是否还会无悔相伴”的旋律微微飘起了雪花。少年手心中那一点点轻柔的呼吸和湿润的眼泪,仿佛就是那时整个城市中最温暖的所在。

陈寻到了医院才知道方茴不是肠胃病而是痛经,他在护士们的诡异眼光下红着脸挂了妇科的号。那时候他们也不懂妇科都看什么病,有什么不对,但都隐隐约约的知道总归是不太好。

两个人低着头走到妇科的诊室,陈寻刚扶着方茴往里头走一步,里面的大夫就把他喝住了。

“哎哎哎!你进来干吗啊!”大夫指着陈寻说。

“我?”陈寻纳闷的说,“我陪她看病啊!”

“哼,这会儿陪着管什么用?”大夫一脸不屑的说,“出去出去!妇科诊室男士止步!”

陈寻的脸都红透了,讪讪扭头走了出去。

方茴尴尬的坐下来,大夫翻了翻病例说:“刚十八岁,穿着校服是还上学呢吧?你们就这么逃课出来,老师不说你们啊?”

“我们请假了,来看病……”方茴小声说。

“哦,那你这假还得多请两天。”大夫轻蔑的笑了一下说,“说吧,怎么了?”

“倒霉了……肚子疼。”

“啊?”大夫有点惊讶得抬起头。

“嗯,疼一上午了,一阵一阵的。”方茴接着说,“您给我开点止疼片吧。”

“痛经吃止疼片哪行呀!你岁数这么小,又这么瘦,不能乱吃止疼片。最近有没有受凉?吃冰的什么的?”

大夫突然和气了起来,详细地问了问方茴的饮食起居,给她开了药和假条。

“我给你开点益母糙,外加一盒凯夫兰。疼得厉害就吃凯夫兰,但最好只吃一次,有时间你再来复查看看,详细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。”大夫把单子递给她说。

方茴道了谢,刚想起身,大夫又说:“你呀,下次再不舒服最好别让男同学陪着来。”

方茴窘着点点头,逃也似的离开了诊室。

陈寻一直沉着脸在门口等着,见方茴出来忙迎上去说:“怎么样?没事吧?”

“没事,开了点药。”方茴刻意离他远点说。

“那大夫怎么那么说话啊!真够孙子的!”陈寻回头瞥了一眼说。

“是咱们不好,不该逃课出来,让人误会。”方茴黯然的说。

“那有病不看啊?是他们思想太复杂!我们怎么可能……”

陈寻说着说着脸就红了,旁边的方茴也一样红着脸。他们都感觉到了周围的责备与不友善,走路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远远的分开了些。

药价很贵,方茴和陈寻掏出了所有的钱还差那么几块,他们正发愁的时候突然被后面拍了一下,两人回过头,惊喜地看见乔燃笑呵呵站在他们身后。

“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?”陈寻搂住他说,“逃课开假条来了吧!”

乔燃愣了愣,随即笑着说:“我发现你丫简直太聪明了!你们俩干吗来了?白色恐怖不是还没过去么?”

“我不舒服,他带我来看病。”方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。

“哦对!你丫来的太是时候了!我们俩正好差六块钱,快借我点!”陈寻伸出手说。

“怎么样?大夫怎么说?”乔燃忙掏出钱,看着方茴面无血色的脸担心的说。

“没什么大事,开了点药。”方茴取了药,慌忙塞到袋子里说。

“你们俩请假了么?就这么跑出来行吗?回去怎么跟李老师说啊。”乔燃疑惑的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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