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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花有意(7)

我想问,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说爱我?

如果不是爱得要死,我绝对受不了以那种羞耻的姿态去忍受另一个男人的占有,而且这种占有带给我的痛苦要比快感多得多。

我这么爱他,想听他说他爱我,有错吗?

池跃:我在乎的

周一我去上课,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,老师在上面说了什么,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陆晓从他生日那晚上开始情绪就不怎么好,也不是故意拉着脸跟我赌气那种,就是让我感觉……特别不对劲儿,他心里有事儿,却不肯告诉我。

我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,想了半天,觉得这次大概又是那个爱不爱的问题……

我有时候挺想不明白陆晓的脑子,我池跃是什么人他又不是不知道,我要不爱他,会花这么多钱搬出来跟他住么?会费那么多心思逗他高兴么?会跟他接吻跟他上床么?两个大男人,把我爱你挂嘴边,难道他就不觉得矫情和别扭?为什么他宁愿跟我死磕那三个字,都不肯用心想想我为他做的一切呢?

唉,这么想来,我还是太不了解他了。

中午我回去,外卖送到,陆晓却没起床,我叫了好几次他都赖在床上一动不动,最后我忍不住了,一把抓住他胳膊把他拽起来,另一只手拿着湿毛巾帮他擦脸。

陆晓被我弄得醒了大半,一言不发拿过毛巾自己擦,然后下床去浴室刷牙,我看着他的背影,被他态度弄得挺难受。

我记得那次我跟他冷战,陆晓找到我跟我说了一句话。

有什么事儿咱俩一起商量不行么,干嘛要弄得这么僵,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埃

现在不说话的变成了他。

排骨饭放在饭桌上,时间长了已经有点凉了,我问陆晓要不要热一热,陆晓摇摇头,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,我走进厨房,打算煮点汤,正烧着水,就听见陆晓在外面说:“吃饱了,我走啦。”

我问:“去哪儿?”

“上课。”

陆晓周一下午两点钟有课,我还以为他不会去上的。看着他整理书包,我说你等会儿,我去图书馆借点儿书,一起走。

陆晓动作很匆忙,说:“来不及了,我先走了。”说完拎着书包就出了门。

我僵在原地,听着他下楼的脚步越来越远。我总算弄明白陆晓为什么不肯起床了,他是在躲着我。

心里一下子变得很烦躁,我没了去图书馆的心情,把炉子的火一关,收拾着桌子上吃剩的饭盒。

陆晓的那盒饭几乎没动,还剩着大半盒在哪里,仿佛在嘲笑我这么久以来的努力。

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一滴水珠滴落在饭桌上,发出轻轻地嗒的一声,我吓了一跳,连忙擦擦眼睛,继续收拾。

把垃圾扔下楼的时候,我的心情好了一点,舒了一口气,我觉得有点好笑,跟陆晓在一起久了,居然被他传染了那一股子孩子气,屁大点事儿我干嘛跟他较真儿埃

原来不止陆晓,我也有庸人自扰的毛玻

四点多的时候我开始在厨房准备晚餐,陆晓胃口不好,这几天我总要想着法子增加他的食欲,凉拌土豆丝是必备菜,他很爱吃。这孩子有时候挑起食来真让人没办法,爱吃的菜能吃整整一大盘,不爱吃的一筷子都不动,硬塞也不吃。

正拌着醋,窗户忽然被吹得砰地一声关上,我往外面看了看,天色突然暗了很多,看样子要下雨了,陆晓前天说过两天要暴雨,果然还挺准的。我依稀记得他临走之前还往书包里塞了一把伞,不过好像穿的是运动鞋。

那个笨蛋,知道要下雨还不穿凉鞋,诚心折腾自己么?

我叹了口气,放下土豆丝,走到客厅找个塑料袋把陆晓的凉鞋装好,拿着伞去教学楼找他。两个人有矛盾,总要有一个人示弱的,要不得斗到什么时候,再说陆晓其实很好哄,只要给他个台阶,他下得比谁都快。

说他脾气不好吧,他却有这么一个优点,从来不跟别人治气,天大的事儿隔天就忘了,今天还跟你吵得面红耳赤,明天又会没事儿人似的跟你逗乐。

这样,也算懂事儿的一种吧?

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大雨已经下下来了,还真不含糊,伞都要被大风吹变形了。

到了教学楼,才踏出电梯下课铃就响了,我找到陆晓他们教室,陆晓正和梁笑一起出来,看见我愣了愣,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梁笑在他旁边看着我,面无表情,我也看着他,估计脸上要比他僵硬一点。

陆晓没察觉我们之间的诡异气氛,过来拉了我一把,问:“怎么啦?”

我这才把视线转到他身上,说:“下雨了,把鞋换了吧。”

陆晓显然没想到我是特意过来给他送鞋子的,有点动容,我蹲下,把凉鞋拿出来,帮他解鞋带。

幸好走廊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,要不估计陆晓会觉得不好意思,别说他了,我估计也做不出来。

我平时挺讨厌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陆晓有什么露骨的亲密举动的,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是这么做了,也许是被梁笑那眼神刺激了,总想报复回去。

把他运动鞋和袜子塞进塑料袋,陆晓说:“梁笑没带伞,我得先送他回去。”

我想也没想,拿过陆晓手里的伞塞到梁笑手里,说:“你的伞给他,下次上课的时候再还你不就好了。”

陆晓点点头,梁笑嘴角勾了勾,冲着我说:“谢谢。”

我也冲他说了句:“不客气。”

剑拔弩张尽在不言中,只有陆晓那个傻瓜身在其中还不自觉。

回到家楼下的时候,水已经淹到脚踝了,陆晓趟着水,说:“明天你惨了,再继续这么下下去你得游出去。”

我笑了笑,在前面拉了他一把。

进了屋我们两个一起进了浴室洗热水澡,陆晓站在淋浴头下面冲着水,我挤了点洗发乳涂到他脑袋上,假装不经意地问:“中午你生气了?”

陆晓微微睁了睁眼,又闭上了,摇摇头。

我帮他揉着头发,继续说:“要是我做错什么了,你要跟我说。”

生闷气不能解决问题碍…

陆晓还是默不作声。

我叹了口气,冲干净他满是泡沫的脑袋,关了水,用手抹了一把他脸上的水,说:“晓晓,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说出来好吗?”

陆晓别扭了一会儿,终于皱着脸说:“你前天晚上……那个完以后……”

我看着他,耐心地等着下文,陆晓过了很久才继续:“干嘛说忘记带套了?”

我有点摸不着头脑,想了想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就是症结。

把陆晓搂住,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:“你这脑瓜子胡思乱想什么呢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陆晓每次做完都会累得不想动,起来洗澡那表情痛苦得跟什么似的,后来我留了个心眼,每次做都尽量带套,那样完事儿了把套子一扔,他睡他的,我再用热毛巾帮他擦擦就行了。

没带套的话,不洗澡必然要生玻

我给陆晓解释,陆晓瞪大眼睛看我,脸红了。

“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人情味儿啊?我是那种人吗?”

陆晓抿了抿唇,垂着眼睛说:“我以为你不在乎。”

我手紧了紧,心里有点酸。

陆晓,我在乎的。

池跃:礼物

十一点多的时候,我上课回来,本来应该在床上享受睡眠的陆晓居然换好了衣服,接过我手里的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拉着我就出门,我莫名其妙问他要去哪儿,他把交通卡塞我一张,说咱逛街去。

我哭笑不得,说至于这么赶么,睡了午觉再去也不迟啊,反正下午咱俩都没课。

陆晓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,大眼睛亮闪闪地说,等不及了。

我说那午饭呢。

陆晓说在外面吃。

陆晓就是这样,平时不会提意见,但是一旦有了什么想法,就半点余地都没有,九头牛也拉不回来,这种时候,我除了老老实实跟着他走,没有别的办法,我估计我要再啰嗦两句,他就又要跟我玩变脸了。

小皇帝小皇帝,他就是要上天上去摘星星我也得陪着。

不是周末,又正好赶上大中午的,市中心没什么逛街的人,只有我们俩傻子,漫天乌云滚滚还锲而不舍地压马路,陆晓还好,刚起床精神百倍,我今天起得有点早,头晕晕的,一路上直打呵欠,刚才在地铁上差一点就睡着了。

真不知道这小子心血来潮又要玩什么花样,一点风声都不肯透露。

在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以后,陆晓目标明确的拉着我走进耐克的专卖店。

偌大的商店没什么顾客,几个销售员齐齐看过来,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光临。

我挺尴尬,悄悄问陆晓:“要买衣服?”

陆晓神秘地笑笑,说: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然后我果然知道了,陆晓把我按到沙发上坐下,也没看货架,直接叫人拿了双最新款式的鞋子,报的是我的码,小家伙早有预谋了,连编号都背得烂熟。

我说你一头热的干嘛呢,我又没说我要买鞋子,别胡闹。

陆晓坐在我旁边,盯着墙上的电视看,一副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听的态度。

我用胳膊肘撞撞他,说我没带钱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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