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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(25)

“去年她结婚了,不过新郎不是我。”我放下酒杯,低着头掏出一根烟。

“我靠,你搞什么啊!这么好的姑娘你都不珍惜!我鄙视你!”20岁的我一脸愤慨,恨铁不成钢。

最初我们喜欢一个人,真的很单纯,也许她说话好听,也许她长得好看又是同学,又也许,只是一次社团活动后一起喝了一杯啤酒,一不小心聊到了深夜……

那个时候,我们不是为了得到什么,才去喜欢一个人的,而是能喜欢上一个人,本身就是种得到。

然而什么恋爱谈到后来,似乎都是在和时间谈恋爱,有时候觉得它走得太快跟不上,有时候又恨它走得太慢太枯燥。而它对你最好的时候,你又感觉不到它存在。

所以最好的恋爱,就是两个人都忘了自己在谈恋爱的时候。

“20岁的时候,我们觉得爱一个人一生一世都不够,也许是见到的诱惑还不够,也许是当时的热情太炽烈。爱情这东西,美好的时候是真美好,美好得让人想瞬间死掉;糟糕的时候是真糟糕,糟糕得让人想瞬间死掉。不过既然太阳都无法恒久,世人为何苛求爱情永恒?”我试着开导20岁的我,可他似乎不领情。

“得了吧,你个懦夫,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喜欢到底,这就是背叛,这就是对爱情的侮rǔ。我看不起你,哼!”

“也许吧,我们都会成长为自己看不起的人。多希望在另一个平行世界,你和她已经白头偕老,儿孙满堂……”

20岁的我愣了一会儿,有点忧伤道:“你现在还会想她吗?”

“我祝她幸福,消失在彼此生命,才是最好的祝福。”我斩钉截铁道。

《飘》的结尾,白瑞德有一段很著名的话:“思嘉,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,不能耐心地拾起一片碎片,把它们凑合在一起,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。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,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,而不想把它修补好,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碎了的地方。”——也许有些结束,就是最好的结局。

就这么聊着聊着,夜已深,人已稀。与自己干杯,依然继续。

此后每一年的我,似乎都有好多故事,我们聊着,唏嘘着,感伤着,欢笑着,沉默着。

25岁的我,似乎已经喝多了,对我说着很多傻话。他在一次破釜沉舟的付出后,得到了一场虚无。

他哽咽着对我说:“混账,再也不相信爱情了!”

我笑了,原来当时的我还是那么武断。

“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真爱吗?”他醉眼蒙眬地质问我。

“其实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世上有真爱的,就像相信有外星人一样,不相信的只是不会让自己碰到而已。希望这东西,还是要有的,也许哪天实现了呢?”

“扯淡。”

“也许吧,人生还很长,我们应该活得更乐观一点。还有,你醉了,回去吧。”

有时候记忆真的是累赘,它还自带美图秀秀,能变化出各种色调与滤镜选择。

记忆总是不可信的,但情绪这东西,就像一个疤,你以为好了吧,看见相似的情景或字句,总能隐隐一疼。就比如小时候我被热油烫过脸,直到现在看到沸腾的热油依然会胆战心惊。

这东西,真没辙。

人要坚持着努力活下去,去走很多地方,去认识很多人,其实跑了那么远的路,也只是为了摆脱怀旧的羁绊……可是仅仅是一杯酒,你就知道,原来那些旧时光,早已融入血液里,不离,不弃。

人生当然没有完美,所谓的完美只存在于偶然的局部,因此无须苦苦追求,当你走得足够远了,跟自己干个杯,一切曾经的重担,也会变得轻如鸿毛。

过去的一切生活,最后都连接成我现在在这里的生活,改变我们的,不过是一个选择,接着一个选择,一块碎片,拼着一块碎片。

而我们只能在时间的碎片中爱与思考,沿着每一块碎片运行的轨迹,与自己干杯!

☆我在罗马,你可否过了一聚——洛艺嘉

你突然来邮件:我在罗马,可愿过来一聚?我们开始有淡漠的陌生。我穿吊带背心不让进圣彼得教堂。你脱了上衣,给我穿,光膀子等我。我进去的时间长,你生气。我们乘火车。一个意大利女孩,把你拉出去练英语。一去,竟两个多小时。我该去找你吗?此时,我是你什么人?“就这一步,”你说,“或是你踏上归途,或是我永远离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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