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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夫妻(99)

作者: 千岩玉 阅读记录

“我在府里等了两个钟头,始终不见怜月回来。我问怜月到底去哪里了,下人含糊其辞,不肯明示。于是我又埋伏在府外,等了足足三个时辰,还是没见着人影,我想今天可能是等不到她了,就想着回来先给你说下情况,重新想想办法。”

文岫冷静地听谢茵茵说完,问了一句:“你瞧见邢怜月她爹邢劭了吗?”

“没有,”谢茵茵回忆起当时的情形,道:“我多嘴问了一下,下人也是含糊其辞,我估摸着,邢劭绝对不在府上。”

文岫一愣,心想,这邢劭多半是得到消息,带着邢怜月先跑了。

谢留凤已经把邢劭与吴燕帮勾结的证据呈交给皇帝,若不是谢留凤突然倒下,耽误了皇帝看证据的心思,邢劭这会儿已经被关在牢里了。

文岫又想起昨日去养心殿时恰巧碰见钟隐,猜想一定是他向邢劭透露了风声,邢劭才会提前跑路。

现在邢怜月和邢劭都找不到,谢留凤的毒该怎么办?

每一次觉得有希望的时候,现实都会当头一棒。

文岫一下子瘫坐在谢留凤面前,只觉得异常疲惫,身里心里都像压了无数块巨石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,压得她呼吸一下,心都像要扯开一个口子。

她紧紧握住谢留凤的手,那只宽大的手已经渐渐没有温度。她又轻轻替谢留凤擦了擦脸。谢留凤的肤色本来就比常人白上几分,现在一看,他脸上简直像涂了好几层粉,没有一丝血色,白得令人可怕。

文岫将被子往他身上拢了拢,然后卧靠在他手边,静静地摩挲着谢留凤那只筋脉暴起、并不美观的手背。

谢茵茵站在一旁,看见文岫这副消极的模样,差点留下泪来,她走过去轻轻搭住她的手,以示安慰。

文岫不发一言,静静地俯卧着,眼神毫无目的地乱转。突然,她视线落在谢茵茵腰间的荷囊上,谢茵茵说这是她送给邢怜月的,是她亲自绣的。

上面绣着一些简单的花卉,针法并不齐,是谢茵茵的功力。文岫哂笑一声,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还有观察这些的闲心思。她正准备别过眼,却被其中一片花瓣吸引住。

“这是你绣的?”文岫猛然直起身子,指着谢茵茵腰间的荷囊。

谢茵茵被她的举动吓得缩了一下,才道:“确实是我绣的。”说着将荷囊解下来,递了过去。

文岫接过荷囊仔细瞧了瞧其中一片花瓣,这花瓣针法异常的齐整,不可能出自谢茵茵之手。既然不是谢茵茵绣的,那只可能是邢怜月绣的。

她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片花瓣,又去摸了摸其他花瓣,这片花瓣似乎比其他花瓣要厚上几分。

“快,拿剪刀来!”

☆、渊源

文岫拿着剪刀,仔细地挑开绣线,底下露出一张轻薄的纸条。她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,上面写着:斑螯、蟾蜍、雷公藤……

文岫粗略地扫视一眼,发现上面全是些有毒的动物或植物,她将纸条递给廖神医,“这应该就是‘阎王敲门’的成分。”

廖神医接过一看,脸色骤变,“应该没错,但是我堂兄已经死了这么多年,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?”

“廖神医,事态紧急,您先救治我丈夫,事后我再一一和您交代清楚,您看行吗?”

廖神医见文岫满脸焦急,也不再多问,拿着纸条往制药房去了,而且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。

廖神医的身影消失之后,谢茵茵捡起被挑得乱七八糟的荷囊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现在她哥是有救了,但是邢怜月似乎陷入麻烦之中。

她拉着文岫的手,试探着问:“你之前说邢劭与吴燕帮的李宵有勾结,你说这会不会连累到邢怜月?”

问出来之后,谢茵茵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。邢劭是邢怜月她爹,邢劭作恶,邢怜月肯定会受牵连,只看这牵连是大是小。

她又接着问:“如果邢劭最后被判死刑,邢怜月也会被判死刑吗?做坏事的是邢劭一人而已,你说皇上会不会放过他的家人?”

做坏事的是邢劭一人?恐怕邢怜月给她爹做帮手不是一天两天了,要不然她怎么能弄到这份毒药成分?

文岫直言:“依皇上的性情,应该不会为难邢怜月。”

大概就是坐坐牢房,过过苦日子,性命还是无忧的。

文岫并不关心这个问题,这样说也只是想缓和一下谢茵茵的心情。她关心的是,邢怜月为什么要将这份毒药成分以这种隐蔽的方式转交给谢茵茵?这样做到底是因为顾及与谢茵茵之间的情分,还是因为在意谢留凤的生死?

她从前听了谢留凤单方面的言论,总以为邢怜月接近谢留凤都是想着怎么害他,但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,没发觉邢怜月做了什么伤害谢留凤的事,邢怜月针对的人似乎是她,从一开始就格外针对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