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雀斑(33)

“不去,讨厌人多。”

“喂,维维安也去的。”刘翰文说,“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证明我跟她之间是清白的吧。”

我脑子一转,问他:“那你会不会当她面对我好?”

“那必须的。”刘翰文说,“奴颜媚骨,竭尽所能。”

“五点半。”我笑着说,“你那车太显眼了,别停小区门口,就在路口超市前面那个停车场等我,我自己走过去。”

“太ok了。”他说。

帝豪酒店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,以前都是从外面经过?我还从来没有进去过。挂了电话,我首先考虑的是,我今晚得穿什么衣服,忽然就想起去年我妈曾经照着—本日本的时装杂志做过的一件裸色小礼服,维多利亚式的小束领,公主袖,裙子上衣部分布满了甜美的蕾丝勾花,腰间有手工fèng貼的亮片,低调的裙摆又让其张扬的气质收敛得恰到好处。那应该是她最成功和得意的作品吧,成功到她一直舍不得卖而私存起来,笑说要留给我结婚的时候穿。

对,今晚就是它了。

我走进她的房间,这是我们曾共同住过三年的房间,家具很少,就是一张c黄,一个衣柜,一个梳妆台和两个c黄头柜。我没有乱翻她东西的习惯,她也没有。从这一点来讲,我们一直很懂得彼此尊重。我的衣服搬走后,衣柜里的衣服很少了,两c黄冬天的棉被占了很大的地方。在柜子的最底层,我很容易地找到了那条裙子,拿起裙子的时候,发现了一个布袋子。我好奇地蹲下身子,打开布袋,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相册。那是—个用布fèng的相册,不用讲,肯定是她手工做的,我还敢肯定的是,全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一模一样的这样的东西。相册封面也是布的,上面绣着两个小小的字,跟她店的名字一样,叫“雀斑”。

相册里所有的照片,都是她和池振宸那一次在海南拍摄的。这恐怕是她一生中拍照最多的一次了吧。我认真地,一张一张地翻过去,才发现那时的她真的是美,眼里眉间的幸福,这些年在她身上再也没见到过。这个特别的相册,差不多有五十页吧,仔细看,才发现每一页都绣上了不同的小花,还有三个小小的字母:CZC。

我合上相册,心里像滚过一股高压电,无法承受的种种重击。

果然不出我所料,她逃跑也好,她闪婚也好,可是她压根就没有忘记过他。那些小小的字母,每绣一针,心里都会有剌痛滚过的吧。我把相册放回原处,感觉我的心尖也像被一裉细细的针给挑破了,流了点血。真不敢想象,深夜的她,是如何将今生再不能相遇的痛楚和遗憾,一针一线地织进这些永远不能磨灭的记忆影像里。

既然心有所属,为何又要嫁一个不爱的人?

到底什么是爱情?到底有没有爱情?

不管这个世上有没有爱情,我都宁愿自己一辈子也不要靠近这个叫作“爱情”的鬼玩艺儿。因为它对于我而言,真是太不实用了。

看到刘翰文的时候,我们互相吃了一惊。他居然穿了西服,头上打了发蜡,看上去人模狗样。他弯腰,替我拉开车门。我刚坐进去,他就递过来一瓶香水说:“我记得你昨天抱怨我没追过你。这是我刚去买的,CHANELCOCO小姐,觉得很配你。特别是今天这一身。”

我没拒绝,而是欣喜地接过,当着他的面,手腕、耳后均洒上一两滴,扬起头问他:“好不好看?”

他说:“你难道不是应该问香不香吗?”

“我问你我好不好看?”

“阙小姐。”他盯着我说,“你明显在引诱我犯罪。””不能给你丢脸嘛,”我遗憾地说,“只可惜没时间去买双更合适的鞋。“看了一眼我脚上的旧皮鞋,他慡快地说:“哥带你买去!”

车子经过商场,他果然停下车,掏出钱包,递给我—张信用卡说:“这里不能停车,我就不能陪你进去了,万一车被蹭了,我二姐能跟我拼命。喏,这是卡,你看到喜欢的鞋,随便买。没有密码,也没有限额,但有时间限制,二十分钟,不然我们要迟到了。”

我拿着卡进了商场,直接坐进一专柜,对售货小姐说:“配我这条裙子的,都拿上来给我试一下,谢谢。”

她前后拿来五双,最后我选的是最贵的那一双,银色的,水晶跟,不算高,四周依然镶了细钻,灰姑娘的感觉很浓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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