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雀斑(26)

“你不是想我压死你吗?”她喘着气说,“小裁fèng的女儿,我这就成全你。”

她整个人压住我,双手还掐住我的脖子,令我身子无法动弹。不过天无绝人之路,慌乱中我的左手摸到了维维安放在c黄头的一本厚厚的书,我拿起它来,用书脊重击她的头部,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

她终于败下阵来,嗷叫着手去护头。我连踢带踹,才从她肥胖的身躯下逃出生天。她则倒在维维安的c黄上,捂着她的头惨叫。

我扑到桌前,顺手就抽出了我笔简里的裁纸刀。死肥婆,居然敢触犯我的底线,她要再不老实,我就给她来点真的。

晚自习的铃声尖锐地响起,与此同时,维维安拎着一瓶开水推门进来。

“离开我的c黄。”维维安说。

花枝没理她,继续哼。

维维安把水瓶放下,走过去踢她一脚说:“我叫你离开我的c黄,听到没有!”

花枝这才很费力地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只见她拖着肥胖的身躯,回到自己的c黄上,拿起她的手机,打电话给她妈妈,呼天抢地地大喊:“妈,我在学校被同学打了,你快点来!”

有点事就抱老娘的大腿,她怎么不干脆滚回娘胎去吃屎!

我愤怒地把裁纸刀扔回笔筒,背上书包就去了教室。

那天晚自习,花枝一直都没有出现。晚上回到宿舍,也没见着她。维维安一直在忙着换她的c黄单,我刚戴上耳机听音乐,她忽然踮起脚尖,拿掉我的耳机,在我耳边说道:“你听说过‘碰瓷’这个词吗?”

我摇摇头,不懂她想说什么。

“最好百度一下,花枝家可是专业干这个的。”她说完,把头缩了回去。

我皱眉,心里升起隐约的不安。

第二天早读课还没上完,班主任在教室门口向我招手。

我们班主任是个老头,五十多岁,姓卓,是天中数一数二的语文老师,也是我见过的烟瘾最大的老师,每次给我们监考,他都要偷偷溜到门外去抽上几口。

“什么事我想你应该知道。”老卓说完,示意我跟在他后面。我随他一路来到办公室,进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悍妇,没花枝胖,但是块头比花枝大,也绝对比她结实。我当然知道她是谁。

“这是花枝的母亲。”老卓向我介绍说,“她要跟你谈谈。”

那女人坐在那里,只糙糙地看了我一眼,立刻把头歪向窗外说:“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,我等她家长来。”

“先问清楚情况嘛。”老卓劝她,“为什么会打起来。”“有什么好问的!”她拍着桌子,“我家花枝现在还躺在医院里,脸上的伤破不破相就先不说了,最重要的是有脑震荡啊!一个晚上头痛、头晕、呕吐,医生说还有后遗症!她有赔偿能力吗,这笔账,我不跟她家长算跟谁算!”

“我没有伤她,”我说,“她撒谎。”

“撒谎的是你!”那女人暴跳如雷,手指指到我鼻尖“你的意思是她脑子坏了,自己没事拿刀割脸拿砖头敲头啊。我告诉你,我这里有医生的证明,学校不替我做主,我就告到法院去,是赔钱还是把你关进少管所,随你们挑!”

“我们赔钱。”说话的人,是我妈。我转头,就看见她站在办公室的门口。

“什么砖头,你别胡说八道……”我刚开口解释,她就做手势让我别说话。然后她走进来,一直走到花枝妈妈的身边,赔着笑脸对她说道:“真对不起,是我女儿太鲁莽了,我替她跟您道个歉。您要是有空的话,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,孩子的身体最要紧,该赔多少钱,我们都认。”

“就是就是,有事好商量。”老卓赶紧打圆场说,“走吧,我也陪你们去医院看看,看看花枝的情况,咱们双方再坐下来协商也不迟。”

“就你这种态度还差不多。”和我妈比起来,那个肥女人就像一棵快烂掉的西兰花,但她依然祉高气扬地教训她,“像你女儿这样的,一定是宠坏了吧,我看得好好教育教育,免得将来给你捅更大的娄子!别说我没提醒你,到那一天,就算你有再多的钱,恐怕也收不了场哦!”

“知道了。”我妈谦卑地说,“我会管教她的。”

我站在我妈身后,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憋到极致的充气弹,马上就要爆炸了。我叫了她一声,并伸出手从背后拉了她一下。她拂开我的手,语气平和地问老卓:“老师,您看阙薇能不能先回教室去上课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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