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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春来/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/我在古代出教辅(93)

这等气量,言笑昂然,好似胸吞百川流,难怪能教出张衍这般若初升之朝阳,试翼之雏鹰,不卑不亢,若川渎之泻於海般的少年郎。

她如今虽藉藉无名,但凭着这一身才学早晚也有出头之日。

若她是个男子,投身举业,早晚也定然能进士及第。

俞峻不再开口多说,只垂眸道:“方才这一手,我想了许久,也不知该如何应对,不知娘子有何高见?”

张幼双闻言,眨眨眼,也不推辞,立刻探出半截身子,指着棋盘夸夸其谈:“先生不妨改在此处落子。”

“先生于此处扳,”手指顺着棋盘一点,“我必在此处应。”

“届时,先生可先后在七之十四,七之十落子……”

“这样就能巧妙脱身了……”

两人的嗓音高高低低,渐渐地也都融化在了这暮春暖意融融的微风之中了。

张幼双和张衍亲自送俞峻和陶汝衡离开时,已然月上中天。

鼓起勇气,将手上的灯笼递给了这位俞先生,张幼双转身叫张衍去送:“天色已晚,夜路难走,我叫衍儿送两位先生。”

俞峻袖中曲蜷的手指一动,垂下眼接过了灯笼,望向了垂袖静立在朗朗月色下的少年。

张衍一揖到底,“容晚辈相送。”

这句话正合了陶汝衡他的心意,他微微一笑,也没再推辞。

月光洒落在这青石板上。

俞峻将目光投向了远方。

远方如轻纱覆地,夜色中传来些许虫鸣,此时街头巷尾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烛,唯余灯笼这拳头大小的一团,照亮了去时的归路。

是难得的香风微熏景气熏,阡陌巷里乐融融的太平无事。

陶汝衡似有所觉地看了他一眼笑道:“这般太平盛世可是你求之不得。”

俞峻几乎是不动感情地说:“还不够。”

“我朝上上下下,所求者无非黎民不饥不寒。”

陶汝衡怪道:“这还不够?”

俞峻的嗓音低沉了下来:“这只是最低标准的下限。”

百姓有粮食吃不至于挨饿,有衣服穿不至于受冻。帝国上上下下唯求如此,这样他们便已心满意足。

至于仓廪实而知礼节,他们不讲求。不讲求如今海外的发展日新月异,不讲求这个社会或许还可以往前更进一步。

人人只想着守成,只想着含糊度日。

只要文武百官各司其职,尸位素餐,保证其治下不至于有那人相食的惨剧,便也能习于苟安,异口同声地高呼一声是太平盛世。

更何况连这一点他们都做不到。

“这只是越县。”俞峻面色冷峭道,“你我目光所不及之处,仍有无数饥寒交迫,食不果腹,衣不遮体的黎民百姓。”

陶汝衡闻言也沉默了下来。

没有人比俞峻更清楚这个帝国官僚机构的低能、僵化、含糊与敷衍。

人们围着官署筑起一具又一具庞大、笨重的、死气沉沉的棺椁。

他这么多年来如何尽心尽力也不过只能修补那些个边边角角。

闭上眼,俞峻心中仿佛有一簇火苗在静默地燃烧,他心里无不赞同今日这张娘子的所说所想,只是他为人内敛,鲜少有表现出来的时候。

少年若朝阳之初生,若雏鹰之试翼。

少年负壮气,奋烈自有时。

唯有少年才有这般挟山超海,抛头颅洒热血,力挽乾坤之意气,唯有少年才能使这暮霭沉沉的国,焕发出一副全新的精神与力量。

第35章

送走陶汝衡和俞先生之后,张幼双还处在一个精神昂扬的状态里,偏着脑袋想了想,张衍那里估计应该没问题,俞先生对猫猫貌似颇为赏识。

算算时间,其实现在也不过才七八点钟的样子。

张幼双精神奕奕,睡意全无,干脆靸拉着拖鞋,趁着这股势头奔向书桌撸大纲。

她压根就没想过她真的能因为受陶汝衡赏识,而顺利拿下九皋书院的offer。

在这个男女极度不平衡的社会。张幼双长长地叹了口气,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打拼出一条路啊。

等到张衍回来的时候,张幼双经过一番奋斗,终于将大纲给整理出来了。

就写什么这件事上,张幼双曾经有过一番深思熟虑。

文抄公??

抄什么呢?红楼梦?如今大梁这市面上还没有《西游记》与《红楼梦》问世。

想象很美好,现实很骨感。

张幼双仔细想想,一秒泄气。

还是算了吧。

红楼梦的伟大之处并不仅仅只在于剧情,就不说它这文学价值、历史价值、社会价值、艺术价值了。

张幼双嘴角微抽。

光这秒杀她十八条街的文笔,都不是她光靠默写就能写出来的好吗?

所以说,比起文抄公,还不如老老实实考虑自己动脑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