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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春来/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/我在古代出教辅(87)

不,或许还有另一重原因。

张衍他略一思忖,就明白了过来。

娘这些日子风头正盛,可以章德厚为首的不少读书人却看不惯娘一个女人这般抛头露面。

即便教出了祝保才又如何,到底算不上,也担不起“先生”这两个字。

时人对猜题拟题这种风气可谓深恶痛绝。在他们看来,张幼双此行此举,属于扰乱学风。自然也不可能对他这个张幼双生出的痴儿有多少好感了。

男人便是如此。

张衍心中默默叹了口气。

他们抱团圈地,上立牌子女人免入,维护自己的利益犹如护食的犬,女人若是闯了进来,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,他们不免紧张,以至于充满了攻击性。

这姓周的夫子说完就离开了,独留张衍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等待。

屋里这读书声不绝于耳。

张衍记得很清楚,这是社学的学规。

然后才能吃早饭。

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放课,没一会儿,迎面的那间正堂里,陆陆续续地走出了不少熟悉的面孔,正是居住在附近的同龄人。

一看到张衍,都有点儿惊讶。

“你、你也来上学了?”

张衍没多说什么,只应了一声:嗯。

不一会儿的功夫,就有个斋夫快步走了过来,劈头盖脸地说:你捡个屋子去坐了,做完拿给我。要答得好,就留了你,要答得不好。”

斋夫一抬眼皮,“就不用来了。”

说完,让张衍跟着,给他拿了张卷子。嘱咐完了,说着莫要作弊,耍些旁门左道。

张衍跟着他进了屋,坐下看了眼试卷,红色格线,每页十四行,每行约莫十八字,统共有十几页,另外也附有草稿纸,笔墨纸砚一律不缺。

槐树阴,石桌前。

一个儒雅冷清的男人频频抬眸望向这熙熙攘攘的街市,桌前摆着的棋局却无心拨弄。

眼睫微微颤动,在薄而白皙的眼皮上绵延出一道淡色的阴影。

俞峻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京城里生活的,可以说每天都与庞大的数字打交道,将自己化身成了那个庞大的帝国机器中,最为至关重要的一个零件。

或许是被褫夺了官身,贬谪到了越县,第一次脱离那运转的庞大帝国机器,竟然有些无所适从。却又说不上哪儿哪儿不舒服,总而言之,就是一身的闲暇劲无处使。

他竟在这石桌前与陶汝衡连下了小半个月的棋。

陶汝衡去解手,留他将棋盘上这不成样子的棋局拂去,俞峻垂下眼。

恐怕下棋是假,心里隐隐还是期盼着那个白衣少年。

这一个月来他一得空便来这儿下棋,却依然未看到那少年的身影。

那少年年纪虽小,但进退有度,脑子活泛,他一见如故。

他毕竟沉浮于宦场多年,不是个坐以待毙的被动之人。这样等下去到底不是个办法。

俞峻略一思索,还是觉得得自己主动找找看。

这附近住户不多,这少年进退有度,才思敏捷,必定不是藉藉无名之辈。

他虽然隐姓埋名,但陶汝衡却在越县颇有声望,说找人,那当然不是自己挨家挨户的去问。

只需借陶汝衡的声望,将附近的乡绅里长请过来吃顿饭,就可将这周围的情况摸个七八分清楚。

第33章

不过片刻功夫,陶汝衡便回来了,一边走来,一边苦笑:“人老了,就是不中用了,就连这溺溲来来往往都好几趟。”

俞峻不置可否,不动声色:“人之常情。”说着,从袖子里递出个折叠得干干净净的帕子,递给他。

陶汝衡拭着手,随口问道:“那少年今日又没来。”

“未曾,我正欲去找他。”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。

“嗯。”陶汝衡稍加思索,“倒也未尝不可。”

“哈哈哈,孰料我这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头儿,棋力竟然还不如个未加冠的少年。”

酒过数巡。

其中一个姓秦的乡绅看着眼前这高峻沉默的男人说:“先生与陶老所说的这白衣少年,样貌实在太过笼统。杏子街上倒有几个年龄相仿的,先生不妨去这杏子街看看。”

陶汝衡果也来了兴致。

对桌的人沉默寡语,并不傲,只是清,如一杆青竹,哪怕置身于这酒宴之中,也依然清淡出尘。

虽然不知道这位俞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,但那九皋书院的陶老都甚为尊重于他,这秦乡绅也不敢疏忽怠慢,饭过之后,亲自领着俞峻和陶汝衡往杏子街的方向而去。

望着桌面上的试卷,张衍没急着落笔,他先是看了一眼面前的斋夫。

他搬了个凳子坐着,两只眼瞄来瞄去,一直警惕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
张衍顿了顿,提笔吸饱了墨水,正要落笔,却另有一股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