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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春来/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/我在古代出教辅(236)

捂住了自己的手腕,张幼双紧张得冷汗都快滴下来了:“先,先生我先回去了。”

俞峻吐息微有紊乱:“嗯。”

却在人视线所未能见的桌底,胡乱地整了整衣衫。

他这四十年来,行事一向光明磊落,从未像今天这般紧张羞惭,僵硬得仿佛一根戳在原地的木头。

再看向桌上这些圣贤书的时候,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。

乡试以八月,会试以阴历二月,在这之中还有数月的时间可供举子们准备。

临近年关的时候,九皋书院给学生们放了学。

搁下手中的公文,俞峻抬起手捏了捏紧蹙的眉心。

身边同事来来往往与他道别,偶有学生也笑道:“先生,我们走啦!”

“先生,来年见!”

俞峻都一一点过了头,“来年见。”

碰上学生则也多提点两句,叫他们回去别忘了念书。

陶汝衡将书院丢给他之后,便寄情于田园山水,成了个甩手掌柜。

书院事多,临近年关累积的公文案牍更是堆积如山。

左手边上还放着一沓高高垒起的请帖。

九皋书院的俞吉就是俞峻这消息传出去之后,哪怕过了数月,请帖还是源源不断地送过来。

能见的他都见了,实在抽不开身的也只好推拒了。

此时,春晖阁里的人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。

张幼双也已经走了,在此之前张幼双到请他回家过年,但被俞峻婉言谢绝。

这让张幼双有点儿愣愣的。

她以为她和俞峻的关系已经能带回去过年了?

可是俞峻的反应却很“冷淡”,他好言拒绝了她。

“不了,书院上尚有许多杂事。”

既然如此,张幼双也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
她心里有些闷闷的,刻意没去看俞峻。

“啊、啊那好。”

实际上,他与张幼双如此既无夫妻之实,亦无夫妻之名,更何况,他非张衍亲父。俞峻能感觉出来,自从他上回在布政衙门里说出了那番话,张衍碰上他就隐有些不自在。

从前师生相处倒也自然,经过这一遭,却生疏了不少。

俞峻敛眸,握笔的手紧了紧,墨渍在纸上晕染。

到底是比不上亲生父亲的。

他虽有意和缓他与张衍的关系,始终不得其法。

如此答应张幼双的邀请,登堂入室,到底给人以鸠占鹊巢之感。

四周阒无人声,春晖阁外大雪如席压在松树上,松针不堪重负,簌簌地抖落了一地的夜雪。

钱翁没去了倒还好,他就亲自下厨去做一桌菜叫上钱翁一道儿吃。

钱翁人老了爱念旧,说说笑笑,他也就莞尔听着。

钱翁去了之后,每逢过年都是他一人独处,这一回也是如此。

明明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,然而今日却偏生得难以忍受。

或许是有过温暖,便觉得这耿耿的长夜实在难熬。

更深露重,眨眼间就到了三更天。

俞峻合上面前的案牍,捏了捏酸胀的眉心,这才吹熄了春晖阁最后一盏灯。

临走前点查了一遍,此时书院空无一人,斋夫他也让他们先回了家过年。

确定万无一失之后,这才锁上了书院的大门回了家。

家里冷清得倒是一如既往。

就这么每日在家中办公,出去买菜,回来做饭,一连过了十几日。

眨眼就到了大年夜。

他洗漱之后,用了茶,忽然想起了张幼双和张衍。

忍不住想他们这个时候在做什么,是已经睡了?还是在守夜?

他几乎是无法自抑地漫上了一阵思念,连心头都微微发颤。

他面前一盏青灯如豆,

俞峻怔了怔,垂了眼,眼睫微颤时就像是扑火的飞蛾,被火焰燎着了,烫伤了。

他将灯移开了些,换了件衣服,步出了家门。

……

夜半,下着些盐粒的小雪。

蹲在灶台前,张幼双看着灶膛里跃动的火焰,心不在焉地往里面添了一把柴。

张幼双这个时候也在想俞峻。

一想到俞峻,她还是不明白俞峻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过年。

想不通啊!!

张幼双左思右想,无奈之下,只好丢了烧火棍,扶着膝盖长叹了一声。

眼看着菜差不多了,她赶紧站起身掀开锅盖去端锅里热着的菜。

就是端菜的时候还有点儿出神。

男朋友太克己复礼怎么办?

平常表现得太克制守礼了,弄得张幼双心里都略微有些不安。

或者说患得患失。

毕竟她这个男朋友和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,国|务院副总|理差距能不大吗?

虽然是俞峻先表的白,但是张幼双将自己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,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