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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春来/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/我在古代出教辅(199)

却是引的侯蒙那首《临江仙》

“几人平地上,看我碧霄中”

全文是“未遇行藏谁肯信,如今方表名踪。无端良匠画形容。当风轻借力,一举入高空。

才得吹嘘身渐稳,只疑远赴蟾宫。雨馀时候夕阳红。几人平地上,看我碧霄中。 ”

侯蒙其人少时不得志,据说曾有轻薄少年将其形貌画在了风筝上,侯蒙不以为然,哈哈大笑,提笔写下了这首《临江仙》,后一举登第官至宰相。

俞峻神情如常,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变化,浑身上下一如风雪般冷清又克制。

说出口的话也依然疏淡有礼,“这既是贺礼,也姑且算是上回……所报之琼瑶。”

张幼双觉得自己心跳都漏停了一拍,下意识想到了上次那盏小橘灯……

还有那隐约有些暧昧的,含蓄而不发的气氛……

看着这盏灯笼,张幼双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,既紧张,又有些赧然,既意外又感动。

这几天下来她收到了很多贺礼,大多是胭脂水粉什么的,不是说她不喜欢胭脂水粉,只是这句“几人平地上,看我碧霄中”真的说进了她的心里。

感动于自相遇起,对方言行举止间对她的尊重。

这个世界向来不欢迎有野心的女人。

而俞峻,她的这位偶像,是真正地在支持她的事业,在她身上寄托了远大的志向,美好的祝福。

不是有句话说,追星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吗?还有什么比偶像支持自己的事业更令人心情激荡的!

高岭之花,无形撩人,竟然如此恐怖。

张幼双张了张嘴,眼眶竟然有点儿红了: “谢谢先生,这个礼物,我、我很喜欢。”

“既然都做出来,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放了它。”

不等俞峻反应,或许是预料到了这位高岭之花可能会拒绝,张幼双迅速问借来烛火。

将灯笼托在掌心,张幼双忐忑地问:“俞先生……一起放吧。”

又赶紧补充了几句,“这样先生也能讨个彩头,我也祝先生能如这首词文中所说的那般……”

俞峻静静地看了她几眼,竟然真的走上前应允了她,嗓音微不可察地柔和了几许,“好。”

便垂着眼,将掌心贴在灯面上,与她一起将这灯笼送出了。

在这向晚的红霞中,灯笼借着晚风,一举跃上天际。

只这星点的一盏,映着满河的渔火。

被暮风一吹,映光转影,马骑人物团团走过,若隐若现,像是误入了香霞云堆里。

“当风轻借力,一举入高空。

才得吹嘘身渐稳,只疑远赴蟾宫。

雨馀时候夕阳红。几人平地上,看我碧霄中”。

第69章

随着灯笼如一豆般倏忽不可见。

张幼双一个激灵,这才猛然回过神来,暗搓搓地瞥了身边的俞峻一眼。

微冷的霞光描摹出对方梅魄般的清姿,半敛着的眉眼像是凝了些风霜雪气,却又蕴着些人间的炊烟。

清冷不失柔和。

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个灯火辉煌的梦。

就在这时,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。

俞峻倏忽掀起了眼皮。

目光相撞间,张幼双几乎能清楚地看到这深黑的眸底里,倒映着的她。

像是镜花水月的梦境。

张幼双呼吸猛地顿住了,脸上温度不受控制地一路攀升,耳畔好像幻听出了种子破土发芽的动静。

不妙。

作为个心理、生理各方面都很健全的成年女性,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“双双??”一个略有些迟疑的、惊诧的嗓音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。

这暧昧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。

张幼双差点儿跳起来,茫然地循着声源看去。

“你……你是??”

不知何时,身后竟然多了个牵着孩子的妇人。

这妇人生得隐约有些眼熟,不过张幼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谁来。

对方露出个惊喜的笑容来:“真的是你啊!!我是蓉娘啊!!”

蓉娘?

张幼双迅速在记忆中搜寻了一圈,终于翻出了对应的人。

这是她还没搬家前,原主在老街为数不多的“朋友”之一,苗蓉娘。

说是朋友,其实不过是点头之交,原主正儿八经的朋友统共也就陆承望和田翩翩。而这两人早在前几年就已经离开了越县。

张幼双恰当地也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:“蓉娘?!你怎么在这儿?”

又看向她牵着的小孩儿,“这是你儿子?”

对方见她记起来,更高兴了:“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?”

就在这时,对方似乎留意到了她身边的俞峻,惊讶兼好奇地问:“这位是?”

俞峻默不则声微微颔首,眉眼间依然残留着微不可察的柔和,双眸如碧海微漾,“某姓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