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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春来/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/我在古代出教辅(192)

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”,张先生说得果然没错!

因为县试没规定非要按号坐,这点张幼双在之前就提醒过了,故而一进场,众人就开始哄抢,祝保才就仗着人高腿长,抢先占据了几个保暖、避风,光线又好的座位。

这也是没奈何的事,因为这里面有个特别奇葩的规定。考试是在白天考,不许点蜡烛,叫“不继烛”。这就导致了坐在后排光线不好的座位上的考生,就十分难受了。

“张衍,王希礼,过来,来给你们挑了个好位子。”

张衍也没客套,点点头,发自内心地说了句,“保儿哥,多谢。”就坐了下来,摆出了笔墨纸砚。

祝保才满不在乎地摆摆手“嗐!你我之间客气什么。”

又诧异地看向王希礼:“王希礼你不坐么?”

王希礼别扭了一会儿,微不可察地低声道:“……谢了。”

各自落座之后,有胥吏来来往往的巡场,送热水,又有考生陆续入场。

等人都到齐了,考棚缓缓关闭,击云板宣告着考试正式开始!

大梁的县试只试一场,作八股文两篇。

胥吏举着试题在考生间来回走动。

第一道题是:谷与鱼鳖胜用

祝保才微微愕然。

这又叫张婶子猜中了!

考的果然有一道小题。

张幼双说考试都有规律可循,就比如乡试、会试每年都必须从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中出一道,这是每年必考的!而剩下来的那一道,就从《大学》或者《中庸》里面选。

《中庸》的概率又高于《大学》。

这或许也是因为大学不过五千四百七十四字之故。

县试虽然自由度很高,但大抵还是脱不开科举的大环境!

在此之前,张幼双就一直训练他们小题,所谓小题也就是之前她讲过的割裂经文的,包括截搭题在内的题目。乡试、会试这种正经的大典并不常用,主要还是考仁义、君臣、施政这些大的方向。

而县试这种童子试,选小题则多有启发、开拓思维的意思。

这个时候,明道斋的少年们又油然而生出了一股优越之感。

想他们从前天天做小题都快做吐了有没有!

于是就按之前张幼双训练的那样,扬长避短,发挥各自在理法辞气这些方面的长处。

当真是有条不紊,胸有成竹!下笔如有神!

王希礼望着卷子,倒是没着急写,而是微微愣神。

原来不知不觉之中,张幼双的影响已经如此深远。

这县试竟都叫她给猜中了!可她明明是个女人,绝无机会参加科举的机会。

她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?!

张衍扭头看了左右的同窗一眼,目光盈盈。

虽然娘没机会参加科考,但如今,他却觉得这考场上无一不是张幼双。

他们就是她意志的继承!

这两道文题都不难。在明道斋的这些天,在俞先生的教导下,他于科场作文上又增了不少心得体会,学到了许多娘之前没教过的东西。

微微闭上眼。

张衍心知。这次考试对自己而言很重要。

望着空白的卷面和稿纸,张衍深呼吸了一口气,强迫自己进入状态。

这道“谷与鱼鳖胜用”,出自《孟子·寡人之于国也》

这道题就截取自后世学生们都眼熟的一句话“不违农时,谷不可胜食也;数罟不入洿池,鱼鳖不可胜食也;斧斤以时入山林,材木不可胜用也。谷与鱼鳖不可胜食,材木不可胜用,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。养生丧死无憾,王道之始也。”

再睁眼时,张衍心情确实已平复了不少,没有耽搁,他手腕不停,笔尖流泻出一串端正的楷书。

反复在稿纸上斟酌了许久,却没着急往卷面上誊抄,几句话在口中翻来覆去地嚼了几遍,确定用词的确无碍,才扯了卷子,落下一笔。

“推物阜之效,可实按诸实用间矣。”

自然之利有限,而用之无度,必山穷水尽,山无树河无鱼,民无以聊生。为人君者,当读孔孟之书,当行仁政。

……

所谓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,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体现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
“啊——嚏!”

搁下了笔,王希礼嫌恶地往后让了让,忍不住看了前面的考生一眼。

对方佝偻着腰,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,喷嚏连天。

王希礼他一向体弱,许是跑了一年多的操,身子骨也扎实了不少,坐在寒风中,竟然倒也没怎么觉得气虚体弱了。

与之相反的是周围的其他学生们,平日里一门心思扑在了举业上,视举业为唯一的正途,鲜少运动。

寒风中坐一整天,不少人已然被冻成了呆逼,体虚者纷纷打起了喷嚏,更有甚者还流出了鼻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