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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春来/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/我在古代出教辅(131)

方才被她握住的地方还有些温热,那是温软的掌心所渗透出的潮润的触感,指尖一触,就像是被火燎到了一般。

他因为恐惧而浑身僵硬,掌心攥紧,又舒展开。

最终阖上眼,吐出一口气,再睁开眼时,双眸已经平静沉稳如昔。

许是从来没和女人接触过,这四十年来头一次和女人交往如此频繁,也是头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悸动。

这些日子以来被牵动的欲望如枝桠般伸向了天空,或许有朝一日,会化作树杈状的闪电,飞沙走石,瓢泼而下,滋润着干涸已久的大地,或许它会化成雷鸣暴雨。

目光几乎不受控制地掠过了讲堂内的一角。

张幼双就坐在角落里,趁着家长会还没开始,和何夏兰交换着八卦。

她将头埋得很低,眼里闪闪发光,眉飞色舞的模样像个天真的少女,头上却梳着妇人发髻,发间簪着一支白玉葫芦簪,这穿着打扮无一不彰显着她已为人妇的信息。

就在这时,张衍从门外走了进来,一眼就看到了俞峻凝立在讲台上,侧脸冷峻,寂然无声。

“先生?”少年温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,张衍有些惊讶有些疑惑地看了俞峻一眼。

先生怎么好像有些……奇怪?像是头顶上被什么东西压迫着,静默地压抑和克制。

俞峻闻言看了他一眼,这个自己平日里最为欣赏的弟子。

男人那双与张衍有几分相似的,微微上翘的眼睛,沉静清冷,此时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,移开了视线。

这场雨被压抑在翻滚的云层深处,或许再也落不下来了。

第47章

古代的家长会其实和现代没多大区别,无非就是说下学生们的成绩什么的。

下了会,张幼双就找到了张衍,一边儿说着没营养的废话一边儿逛学校。

走了一半,忽然看到前面有十多个白衣少年团团围坐在曲水前,煮茶烹泉,分席相对。

一弯清泓弯弯绕绕,羽觞置于荷叶上,顺流而下。

这是在玩曲水流觞?张幼双愣了一下,默默吐槽。大夏天的玩曲水流觞不嫌晒么?可能这就是文人的风雅??

只见荷叶托着酒觞停在了其中一个白衣少年身前,那白衣少年生得有点儿病态,眉毛很淡,唇瓣很薄,眼神浓墨似的乌黑,浑身气质有些阴郁,同伴们便笑着起哄,那白衣少年站起身,拱拱手,转向了那个主持的青年。

那主持的青年张幼双认得,是之前在门口迎宾的明道斋的斋长,孟敬仲。

孟敬仲莞尔问道:“大学之道,程子曰亲当作新,新字何解?”

那白衣少年昂然道:“新者,革其旧之谓也。亦有去其旧染之污也。新是对旧染之污而言,新与旧,非是去外面讨来,昨日之旧乃是今日之新。”

这是《大学》中的问题。

《大学》是公认的儒门基础教材,朱熹巨巨更是翻来覆去地强调要“先通大学”,所以先以《大学》作为开场热身活动还是很讲究的。

而《大学》归根究底,分外“三纲领”,分别是明明德、亲民、止于至善。“八条目”格物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。

孟敬仲的问题也都是不离这三纲领,八条目的。

孟敬仲又问道:“子曰,举直错诸枉,错字何解?”

张幼双一边听,一边在心里点评。这又是《论语》中的内容了。

那白衣少年不假思索道:“一谓废置。举正直之人用之,废置邪枉之人,则民服其上。一谓错乃加置其上义。举直加之乎枉之上。”

如此三番五次下来,这白衣少年俱都对答如流。孟敬仲略一思索,又问道:“贤者狎而敬之。”

这个问题是出自《礼记》了。

《礼记》乃是儒家四书五经中最难的,选它作本经的人也最少。

以《礼记》发问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位孟斋长的险恶用心。

张幼双想到这儿,忍不住对着孟敬仲左看右看。看这位温文尔雅的模样,竟然还是个腹黑?

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贤能的人要尊敬并且亲近他。

那白衣少年蹙眉道:“朱子曰,人之常情,与人亲狎则敬驰,有所畏敬则爱衰。贤者乃能狎而敬之。是以虽亵而不慢;畏而爱之,是以貌恭而亲情也。”

这个回答可以说十分完美,然而孟敬仲唇角一弯,又问道:“以经解经呢。”

那白衣少年瞬间被问僵硬了,卡壳了。

旁观的张幼双忍不住为这少年默默点了根蜡。

《礼记》本来就难了,以经解经,这就更考察对方对这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。

“哈哈哈蓬仙(王希礼)说不上来了,罚酒三杯。”围观少年们十分没有心理压力地幸灾乐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