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君已死三百年(97)
绯红一片。暧昧色泽。
莓形饱满。硕大立体。
黎白深吸了一口气。险些出口成脏,却压根压不下心中的滔天烈焰。
那滚犊子、为老不尊、趁人之危、偷奸耍滑的某神君做了什么?!
他的白皮什么时候被玷污了!
当真是,他娘的。
黎白捂着脸,烧得通红。他已经记不清之前在仙籍阁楼门口的时候是否有扯动衣襟了。
如果有——
那不消一刻,满仙界便会桃色满天飞。
黎白甚至已经在心中为这场莫名的灾祸拟好了口水诗,便就谓之“恬不知耻老怪物,饥渴难耐小妖精。招摇过市袒红莓,有伤风化败仙规。”
于是,在往后的日子里,黎白仙君和华缨神君只要一同出现在众仙视野范围之内,必定会收到行行注目礼。
看不算,内里诽谤更是精彩纷呈。
一想到往后的苦难日,黎白便想提着背后的一寒神剑将华缨那张管不住的嘴给锯下来。
但也不过是想想。
哎,狗屁心软的毛病。
黎白拍了拍脸,麻木地朝着熟悉的东北角缓缓行去。临近了一看,仙籍呢?
黎白托腮看着那木格之上的粒粒尘灰,陷入了沉思。
片刻后。
黎白不信邪地四处翻找,不曾想,将第三阁楼整个转了遍,竟连只字片语都未寻到。
好罢,喝口水都塞牙缝儿。
黎白朝天犯了个白眼,心里暗骂那个折腾仙籍阁楼的人。
于是,心中饱含好几口恶气的黎白飞身探出阁楼,往二楼的小窗而去。
此次,他不管不顾露出真身,一道黑影便窜了进去,端的是光明正大,磊落非常。
探入二楼的小窗之前,黎白看到了底下几个小兵将憋红的一张脸,那幼嫩的眼睛气急了恼羞成怒,狠狠瞪着他。
黎白进了窗内,还故意将小窗略有些损皮的框踹了下去,给几人留下一个潇洒的纪念。
事毕,黎白满意地拍了拍腿上的灰沫,抱胸转身。
前边儿站了两个人。
左边华缨,右边仙尊弋妳,皆用一副无语的神情看他。
黎白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,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襟口。
华缨刷得展开折扇,挡住嘴角自得的笑意,但遮掩无效。只需瞧那眉眼弯弯,便知晓此人正在欢乐非常。
黎白咬牙切齿道,“很好笑吗?”
“师尊?!”
华缨的笑飞速收起,换上了一张正经的皮囊,对黎白矜持颔首道,“不好笑。乖徒儿,你说的要小憩片刻,便是来此处休整?”
黎白面无表情道,“不行吗。”
华缨面上戏谑,“可以,当然可以,腿长在我宝贝徒儿身上,江河虽大,任尓行之,何况这一方寸土。”
黎白凉凉道,“可惜总甩不掉小尾巴。”
华缨含笑不语,那神情分明写满了“你奈我何”四个大字。
仙尊摇了摇头,“你们两还是一见面就掐。”
黎白怔了片刻,略有些不解地看向仙尊。仙尊却垂了眸,用灵力拖了一张椅子到黎白脚边,示意他坐下。
华缨将椅子拖了过来,非要挨着黎白。
黎白瞪他,华缨便道,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不摸几下心不甘。”
黎白:“……”
仙尊也掩面一副不忍直视之态。
终究还是圆场王仙尊先声夺人,扑灭了即将互掐的星星之火。
仙尊道,“辖区以北的仙君来报,边境出现了一条诡异长廊,外敷红釉,如胭脂醉人。曾有人为表象所惑踏入其内,长廊立刻乾坤翻转,由红化为浓黑,无数银丝自长廊深处肆虐而出,不消片刻便将踏入之人粉碎。”
“驻守仙君也曾闯将而入,却在今日被银丝吐出,化为血人。此刻正在医仙府邸奄奄一息。仙格,算是毁了。”
黎白惊愕,“银丝,元为的傀儡丝吗?”
弋妳点头,“是。但翊厘身死,元为继承了翊厘的仙格,正在刑狱内发疯,断然是无心下界作乱。”
华缨神色一淡,“你怀疑是谁。”
弋妳揉了揉眉心,最近仙界风浪颇多,他的得力将领一个被华缨弄死,一个被关在刑狱,现下,北境又出祸乱,当真是疲于应对。
不巧的是,能用之人还就眼前这个掀起风浪还恍若置身事外的笑面虎、黑心肠。
弋妳道,“只一个可能,妖君的残魂已然休整无恙,意图卷土重来。”
黎白想到此前所见仙籍,喃喃,“妖君于六百年前在仙人殿被斩,六百年的时间……残魂温养,便够了吗?”
弋妳叹了一口气道,“不是六百年前,”他看向华缨,道,“是九百年前。”
“九百年前?”
黎白愣了愣,顺着弋妳的视线,偏头看向华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