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君已死三百年(30)
元为接下他的话,道,“没错,自是为了你手中的一寒神剑。”
他又道,“不仅为了这把剑,也是为了将你带入复仇的阵营。华缨神君,你可否还记得一寒神君之死?”
华缨冷笑,“我需你来提醒?”
元为摇摇头,道,“你仔细想想,千年前,你师尊的好友崇尊神君如何身死?再一想,六百年前妖君于仙人殿前被斩,三百年前一寒神君被冤致死,你师尊从御神君也化物祭万灵,此番一件件一桩桩,是否过于熟悉?”
“谁人获利最多?归根究底,从御仙府破落,皆和仙尊为独揽大权铲除异己有着莫大的关系,你如今还守着仙界的一职半位,何苦来哉。”
华缨面上冰封万里,“若你真有一寒被冤的证据,我或许能为你所煽动,可你却是不敢将灵瑶带到我面前分辨,我又如何能上你的贼船?”
元为脸色微冷。
华缨道,“那日同我一齐进入幻阵的人名叫戚云,可属实巧了,许多年前那张脸还是我亲手撕掉的皮,那张皮的本尊——便是云鹤了。云鹤进入幻境之时灵瑶必定在,否则,他如何能记起三百年前他负心薄幸险些害死灵瑶之事,如何能一怒之下冲上天庭取了灵鹿角和仙尊对峙,搅个天翻地覆。”
第十六章
“她既是在此地,若令我进入她的记忆中查看,不就更能取信你刚才所言——是仙尊在迫害众生,三百年前边境几万凡族的丧生皆是仙尊自导自演。可你为何不呢?”
黎白听得入神,逐渐放弃了挣扎,脑中逐渐清明。
因为元为不敢。
元为以上所说诸多,皆和师尊的‘兔死狗烹’理论殊途同归,矛头纷纷指向了仙尊。元为若是想要拉师尊上他的贼船,必定得让师尊认定一寒神君的死和从御仙府的败落是仙尊一手策划,从而达到请君入瓮的目的。
灵瑶本是极好的一利用工具,若是言之属实,拿来用一用必然万利。可元为却舍近求远,摒弃最有利的记忆说法,只靠一张嘴煽动,这便说明,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之事。
元为踱步到歌以身边,对华缨遥遥道,“所以,真鲲心头血,你是不给了?”
华缨理所当然道,“不给。”
元为气笑了,“你这疑心病可真是病入膏肓,也罢。”
他说完,挥袖欲走。
华缨一柄银枪远远掷去,落地后化为一幕银白色的法阵,将元为和歌以的前路堵死。
若要硬闯,必定伤筋动骨。
元为回身看向华缨,“这是何意?”
华缨道,“你勾结翊厘仙君,意图盗窃仙界重宝,还问我拦你何意,岂非好笑。”
元为也确实觉着好笑,于是面上讥讽顿显,“你当仙尊的走狗护着他嘴里的吃食,可曾想过真鲲心头血乃是妖族鲲鹏的重宝?怎么,在仙界使惯了别人的物件,现下主人不过想看一眼也要被追着打?”
“仙界之人,当真楷模,当真仁义!”
华缨面色不变,“任你花言巧语,今日也定是走不掉了,束手就擒罢。”
元为卸下了面上的虚伪之色,眼中凶意浮起。
黎白拔出剑,与华缨并肩而立。
元为冷笑道,“羲裔说一寒神剑也是个令人眼红的神兵,落到这么一个无名无辈的小子手上,确实是暴殄天物。”他又将视线转移到华缨身上,“非要战一场,那便以真鲲心头血和一寒神剑作为赌注罢,赢的取宝,输的去死。”
华缨道,“你想死,也未必有那么容易。”
元为被他这狂悖的言语一噎,抿唇不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。
元为将歌以拉到身侧,手中突兀迸出万千银丝,尽数倾轧到歌以体内,同一时刻,歌以体内的灵力汹涌澎湃起来,长发无风自动,在诡暗的夜幕中变成了幽暗的蓝。
发梢有毒!
黎白惊得拦住华缨欲要上前的步伐,“师尊!”
华缨抬手化阵,黎白在他刚起势时便一剑劈断,“我非是手无缚鸡之力,难不成让我眼看着你一对二?我去迎战歌以,你将元为收拾了。”
黎白说完,便要朝天放上一枚烟火。
心道,师尊虽是临阵反水,但等到仙界的援军到时,倒也能自圆其说。
翊厘的辖地出现了灵瑶织造的‘寻梦’幻境,翊厘不仅未曾上报仙尊,还徇私舞弊多番为元为提供便宜残害凡族,瞧那边一串的凡人便是物证;被问及夺取重宝时,便可说师尊早知翊厘暗通款曲,故而以真鲲心头血为饵,深入险境,诱捕妖君羲裔卷土重来的势力,截下元为与歌以。
如此,师尊不仅不会被治罪,还能在刚领辖地不久便干出一番大事,功绩斐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