控制狂竟然求利用(6)
郁漾瞥了一眼高允惜,眼里流光瞬逝,转眸看向柳氏,淡淡开口:“夫人说的事情,我会好好考虑。”
不吵闹不反驳,这完全出乎了她们的预料,柳氏和高允惜忍不住对视,对方的眼眸中无疑都露出了茫然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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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阳街市,车水马龙。
“姑娘,你的绣帕。”
一身材颀长的男子急急喊停前方的女子,女子转过身来。
娇粉芙蓉面,凌波星辰眼。
“公子可是唤我?”
男子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,“这……”刚想抬起手中的绣帕,又生生愣住。
只见女子向她靠近了一步,纤纤玉指在他肩上捻下一根白色的毛发。
他抬眸,便见女子似突然意思到什么,连忙低下头,退后了两步,眼见脸颊上染上薄红。
“许是我家白兔的毛发,”声音轻柔,带着忐忑,“冲撞了公子,还望恕罪。”
粉嫩的小白兔在她的臂弯里,乖巧安静,白皙可人,像它的主人那般。
“不碍事。”他的声音不自觉也变得轻柔,生怕吓着了眼前人。
“公子为何事唤我?”
他这才想起来,正欲抬手,在半路生生拐了个弯,又将绣帕藏于身后。
“无事。”
心中有些忐忑,不知是因为说了谎,还是因为在这秋日里生了春心。
待女子走远后,他才移开目光,风送来了绣帕上的清香,一如她刚刚靠近时,窜入鼻尖的那缕,清甜沁脾。
“查出她是哪家的闺秀。”
属下领命而去。
他低头,指尖细细摩挲绣帕上的小字,口中轻轻呢喃:“佳儿。”
不远处早已有人将这一切览入眼中。
江澈忍住莫名出现的心绞痛,嘴角扯出一丝嘲讽,凉凉道:“这男人是谁?”
这轻轻淡淡的话却让凌鹰周身紧绷。
主子生气了。
“太傅家的嫡三公子,蔡伯维,”他想了想,继续道,“不久前刚与高尚书家的大小姐高允惜定下婚约。”
郁漾心里畅快无比地回了高府。
往日高允惜可没少欺负她,这一次也让她吃吃苦头,她既然那么看重这门婚事,即便不能将它搅和了,也要让她心里生个疙瘩。
刚回到院子,便来人传话了,明日那书生便来下聘。
还真是着急将她打发出去呢。
“小姐,怎么办?您真的要嫁给那个书生吗?”春鸣一脸担忧,“还是给大公子稍封书信吧?他若在府中,定不会同意您嫁与旁人的。”
春鸣自小便跟她身边,原也是郁家的丫鬟,但还未知郁家和高家的血海深仇,在这眼线遍布的高府,她不便细说,只能先瞒着。
“我要逃走,”她看着春鸣,轻声细语却坚定不移,“悄悄收拾东西,入夜便走。”
第二日,高府厅堂一片混乱,既没找到郁漾,也没等来那书生。
柳氏目眦欲裂,质问圆滚滚的媒婆,“那书生到底怎么了?!”
“这……”媒婆嘴角的痣都抖了抖,“那书生昨夜被贼人打断了腿,如今还躺在床上,只剩了半条病,一听提起婚事,便像中风了一般,喊着‘不敢娶!不敢娶!’,我哪还敢提半句。”
她本以为做成了这门亲事,赏钱该是不少,可谁曾想出现了这等幺蛾子,以后谁还敢让她说亲!
柳氏怒火攻心,跌坐在椅子上,还未缓过神来,便瞧见了高薄匆匆赶来的身影。
“滚!”
媒婆哪还敢多待,连忙跑了出去。
厅堂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,默默低下头降低存在感。
柳氏也怕她这个儿子,怒气来不及发泄,换成了胆战心惊。
她努力扯出一个笑,声音尽量温柔轻缓,“薄儿,你怎么回来了,这差事不是还得几天吗?”
“我若不回来,佳儿就要嫁与别人了!”
“这不也没谈成嘛,她都跑掉了。”
虽然亲事未成,但郁漾离开高府,也让柳氏多少有点高兴,不过下一刻她便高兴不起来了。
“若是没能将她找回来,母亲也别想让我另娶他人。”
高薄说完便大跨步走了出去,徒留她一脸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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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府。
“魏佳儿跑了。”凌鹰低着头,不敢看向座上的人,“想来是被她发现有人盯梢,刻意避开了我们,已经派人去追了,但还需费些时辰。”
周身骤然升起的冷意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。
可座上的人显然失了耐性,咬牙切齿道:“把话说完了。”
他还怎敢隐瞒:“常华肃也在入夜前离京了。”
昨夜他便已领命给了那书生一通教训,坏了今日的亲事,可谁知她早已找了退路,想来两人早已在暗中谋划,而他却未能及时发现,确属失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