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红尘意(52)+番外

作者: 顾言丶 阅读记录

说来奇怪,他一个视人间法律如无物的大妖怪,却似乎对新闻栏目和普法节目情有独钟,也不知道他那诡异的兴趣点长在了什么地方。

刑应烛懒懒地哼了一声,说道:“你以为他们收妖是电视剧里一样的,画张符掏出个法宝就收了?”

“那不然呢?”盛钊理直气壮地反问道。

“少看电视剧。”刑应烛说。

“老板。”盛钊心平气和地试图跟他讲理:“你要知道一个问题——就这种事情吧,它不在普罗大众的认知范畴内,所以你这个语气是有问题的。”

“什么问题?”刑应烛问。

“就是一副我不知道就是我没常识的语气。”盛钊关上冰箱门,振振有词地说道:“怎么说呢,术业有专攻,你是妖怪,当然知道妖怪的事情比我多,我是个人,当然知道人的知识比你多——比如你看,你虽然是雇用我的老板,但我要是问你公司成本管理的主要内容,你也不知道。”

“成本核算,成本分析,成本控制。”刑应烛平静地说。

盛钊:“……当我没说。”

盛钊浑身刚燃起的气焰登时被一股火扑灭,他默然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,灰溜溜地挪了过来,在沙发上委委屈屈地搭了个边角坐下了。

刑应烛毫不夸张地想,盛钊这也就是个人罢了,他要也是个什么小兽妖,估计现在尾巴都夹起来了。

“盛钊。”刑应烛“语重心长”地对他说:“想考我,你再去修炼个几百年吧。”

盛钊恶狠狠地把吸管扎进了酸奶盒里,很不想理他。

过了半晌,刑应烛终于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台里找到了一个重播的新闻节目,满意地放下了遥控器。

“张简不会对胡欢怎么样的。”刑应烛怼也怼完了,心情好的时候就愿意多说两句:“你知道胡欢的原身吗?”

盛钊听他有解释的意思,连忙叼着吸管拧过身子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,摇了摇头。

“是狐狸。”刑应烛说。

“等等——”盛钊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,说道:“合着他们姓什么就是什么啊?”

刑应烛点了点头。

刁乐语原身是一只貂,胡欢是一只狐狸,盛钊心说这真是够方便的,跟名片似的了,出门互换个姓名就能知道彼此种族。

盛钊在心里捋了一下这栋楼的其他几个人名,几秒后突然顿住,表情古怪地看了刑应烛一眼。

“那三楼的那个姓姬的——”

“是只雏鸡。”刑应烛冷淡地说。

“噗——”盛钊一口酸奶差点喷在茶几上,呛得自己死去活来,边笑边咳得脸都红了。

刑应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,动了动手指,从茶几上抽了张纸给他。

“没事,没事。”盛钊强忍着笑冲他摆摆手,说道:“你接着说,狐狸,然后呢?”

“龙虎山不收狐妖。”刑应烛说:“哪怕是几百年前,他们见妖就杀的时候,他们也不杀狐妖。在他们眼里,世上的妖分为两类,一个是狐妖,一个是其他。”

“这么双标?”盛钊奇怪道: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他们有渊源。”刑应烛说:“几百年前,有只狐仙救过他们家的当家人,所以他们对狐狸一向敬重,甚至一度还设了地仙庙——别光顾着擦自己,还有茶几。”

“哦……哦!”盛钊反应过来,连忙凑过去擦了擦茶几上的酸奶渍。

怪不得张简对胡欢态度那么好,盛钊想,合着胡欢是个有靠山的关系户。

不过看胡欢当时跟着张简离开时那个一步三回头的怨妇样,八成他自己是不知道这件事的。

盛钊可能是跟着刑应烛在一起久了,被他同化了,心里幸灾乐祸和同情齐头并进,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个更多一点。

还是不告诉胡欢了,盛钊想,让他享受一下生活乐趣也挺好。

“可是,申城地底下那位仁兄看着就很不好惹,他们俩能行吗?”盛钊问。

其实到了这个地步,盛钊还是有点在乎张开胜的。人的心理有时候很有意思,如果只是单纯看到一个不幸的事件,那顶多唏嘘两句也就过去了。可一旦这个事件跟自己有了交集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

盛钊为了张开胜误入险境的时候确实后悔,可现在他安然逃生,就免不得又想起这件事来。

“谁知道。”刑应烛随口道:“看道行了。”

盛钊沉默了一下,凭他贫瘠的人类阅历,没估摸出这个“道行”是个什么程度的量词。

倒是刑应烛打量了他一会儿,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两格,转头问道:“你很在乎?”

刑应烛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平淡,语气也听不出什么起伏来。盛钊听惯了他阴阳怪气,乍一听这种普普通通的语气还有点肝颤儿,怕他是有什么不满意了。

上一篇:落红 下一篇:体内有个丧尸怎么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