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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君欢(71)

“多谢殿下抬爱,但无功不受禄,茶就算了。”陆远不卑不亢。

褚赢眼底闪过一丝狠意,又爽朗大笑起来:“陆大人客气,孤还指望你尽快查清二弟遇刺一事,尽早还孤个清白,如此辛苦,又怎算无功不受禄。”

陆远垂下眼眸,对此不置一词。

褚赢皱了皱眉头,又笑:“说起来,这两日孤还没见过父皇,也不知他对此事是何态度?”

陆远闻弦知意,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:“殿下不必担心,案子还未结,圣上不会轻易疑心。”

“若不疑心就好了。”褚赢表情苦涩。

陆远抬头扫了他一眼,并未接他的话。

褚赢叹了声气,若有所思地看向陆远:“不知这次彻查,大理寺可有份参与?”

“大理寺事忙,锦衣卫理当为圣上分忧。”陆远回话。

褚赢顿了一下,低头把玩手中核桃,半晌突然开口:“既然只由锦衣卫负责,那真相如何,岂不是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?”

“殿下这是何意?”陆远撩起眼皮看向他。

褚赢与他对视许久,唇角的笑意渐深: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真相若是一出苦肉计,应该是极有趣的。”

话语未落,窗外传来一道树枝断裂声,陆远眼神一凛,在褚赢反应过来前跃到窗前,一掌击开了窗子――

然后便看到简轻语在地上蹲成小小一团,一脸惊恐地仰着头看他,身上穿的还是他所选的藕色衣裙。

简轻语:“……”她发誓自己只是在找回去的路,不是故意跑到这里来的。

“外面是谁?”褚赢声音紧绷。

在他走过来之前,陆远面无表情地将窗关上了:“没人,是只猫。”

褚赢闻言松一口气,一时也没了闲聊的心情,见该说的都说了,索性直接告辞:“虽说今日是音儿表妹的生辰,我这个做表兄的理应在场,可二弟重伤未愈,我实在没心情宴饮,便先一步告辞了,国公府的膳食不错,陆大人若是喜欢……”

他最后两个字音拉长。

陆远勾起唇角:“卑职不喜热闹,还是回家用膳吧。”

“如此也好。”褚赢笑眯眯地说完,便转身往反方向的屋外走去。

陆远目送他出门,表情这才缓缓沉下来,正打算跟着离开,窗子上便传来轻轻的敲击声,他顿了一下,蹙着眉头开窗,单手将人从外头拎了进来。

简轻语惊呼一声,忙抱着他的腰站稳,刚要开口就听到他不悦地问:“误闯也就罢了,怎么还不走?”

“我想如厕……”简轻语欲哭无泪。

陆远:“……”

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半晌,认命地带她去了竹屋后的茅厕。

解决完生理大事后,简轻语一身畅快,出了茅厕看到陆远,习惯性地扬起笑脸,还没等扑过去,便被他戳着脑门强行逼停。

“洗手。”陆远铁面无私。

简轻语:“……”哦。

等再回到竹屋时,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,简轻语一进门便先撇清自己:“我方才什么都没听到,真的什么都没听到。”

“大皇子说要杀宁昌侯。”

“怎么可能,他才没有……”简轻语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下,讪讪看向目露嘲讽的陆远,“你怎么还套我话呀。”

陆远见她一脸不知怕,索性眯起长眸威胁:“不该套?你可知今日若非是我,你小命不保?”

“喃喃知道,可这不是有你么,”简轻语讨好地抱住他的腰,将下巴枕在了他的胸膛上,“谢谢陆大人的救命之恩。”

她身段是软的,表情是软的,声音是软的,陆远的脸只勉强绷了片刻:“下不为例。”

第29章 (怎么又不高兴...)

周国公府,竹屋中。

不大的屋子放了四个冰鉴,悄无声息地冒着凉气,香炉里飘出若有似无的白烟,直直地升向房梁,又在接近房梁时散去,紧闭的门缝中传来悠远的蝉鸣,催得人阵阵发困。

简轻语坐在陆远腿上,指腹在他右手被缝得歪歪扭扭的伤疤上摩挲:“你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?”

“大皇子相约。”陆远随口回答,垂着眸子把玩她身上的衣带。

简轻语顿了顿,心里生出一分好奇,但纠结片刻后还是强行转移了话题:“周国公府可真大,喃喃方才找了半天,都没找到回亭台的路。”

陆远捏着衣带的手指一停,撩起眼皮看向她:“想问什么直说便是,不必忍着。”

见被他看出来了,简轻语顿时讪讪:“还是算了,其实也没那么好奇……”

“问。”陆远不悦。

简轻语咽了下口水,却意外的坚持:“我不问。”

她跟陆远就是段露水情缘,现下陆远对她还算感兴趣,或许会对她诸多包容,亦肯将机密之事告诉她,可将来呢?待到他对自己厌烦时,会不会将知道他太多秘密的自己灭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