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与君欢(49)

简轻语脖子缩了缩,可怜地看着他:“哪一种都受不了,我膝盖还疼着呢,不能受刑了。”

陆远眉头微蹙:“南山寺受的伤?”

“嗯,还没好全,”简轻语说着,看到他眼底的不悦,顿时又扑进了他怀中,“好像又疼了,培之救我。”

说着又疼了,语调却比先前轻松得多,显然是装的。陆远冷笑一声:“没脸没皮。”

今日不把他哄好,明日就要被人踩在脚下,被陆远一人欺负,总好过被外头千万人欺负。简轻语想着,索性豁出去了,抱着他的腰一本正经地讨饶:“培之,我真的知错了。”

“是知错,还是走投无路,你心里清楚,对我是恨是爱,你心里也清楚。”陆远淡淡看了她一眼,转身向憩室走去。

简轻语被他看得周身一凉,咬着唇跟了进去,然后就注意到床边的桌柜中,似乎放着一套女子的衣裙。

她:“……”难怪陆远方才会问她为什么穿成这样。

简轻语顿时臊得脸红,匆匆别开脸假装没发现衣裙,小步跑着来到陆远面前。

见陆远没有赶她走,便鼓起勇气上前,温顺地为他宽衣。陆远安静地看着她,漆黑的眼眸叫人看不出情绪,简轻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,索性也不猜了,待他躺下后便去吹熄烛火,然后摸着黑回到憩室,在他身侧躺下。

憩室的床很窄,一个人用正好,多出一人后便显得拥挤了。简轻语却觉得很合适,躺下后直接钻进了他的怀中,察觉到他要推开自己忙小声道:“要掉下去了。”

陆远冷漠:“那又如何?”

简轻语撇了撇嘴,八爪鱼一般缠紧了他:“大人一个人睡会孤单的。”

陆远冷嗤一声,倒没有再推开她,沉稳均匀的呼吸仿佛已经睡着。

然而睡没睡着,简轻语比谁都清楚,毕竟贴得这样紧,什么反应能瞒得过她?

憩室里静悄悄的,连两个人呼吸交融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,简轻语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离他这般近,不论是对他雪木一般凌冽的气息,还是对他温度过高的坚实怀抱,都十分地不适应。

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这种不适应,在冷静片刻后,小手攀上了他的脖子。

陆远警告:“简喃喃。”

每次他生气,都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自己,每次简轻语都会收敛许多,但这次非但没有,反而变得愈发胆大,竟敢直接将手伸进了被子,陆远猛地绷紧了身体。

“你越来越放肆。”陆远哑着嗓子警告。

黑暗中,简轻语偷偷扬起唇角,趁他不注意在他心口印上一吻:“喃喃只对陆大人放肆。”

她还从未在床上叫过他陆大人,就像是猎物对猎人不自量力的挑衅,下一瞬,憩室中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,简轻语只觉身上一凉,接着手腕被扣在了床单上。

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,雨点从小到大,携裹着大风朝大地侵袭,花圃里的月季在风雨中飘摇,很快花瓣便被打落进泥里,与泥水纠缠融合,最后变得软烂一片。

简轻语迷迷糊糊间,听到陆远哑声质问:“相亲宴还办吗?”

“……不。”她就知道他还在介意此事。

“还找别的男人吗?”陆远又问。

简轻语眼角泛红,只觉得眼前一切在与当初的梦境重合,于是哽咽着回答:“不找。”

“你是谁的?”

“你的。”

“谁的?”

“你的……”

简轻语被断断续续地问了许多遍,一开始还能强打精神回答,后来就干脆只顾着哭了,然而尽管她一直在掉眼泪,这次陆远也没有像赶路时那般,轻易就放过她。

她被折腾了大半夜,临近天亮时,听到陆远用近乎冷酷的声音道:“你是我买来的,即便我日后厌倦了,也不准找别的男人。”

……这人可真是霸道,只准自己买卖人口,却不准她赎身。简轻语轻哼一声,眼角还噙着泪,人却再次钻进了他的怀里。

憩室的床窄,且硬,有助于和好,却影响休息。简轻语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,睡得都快昏死过去时,还在因为床板不舒服而皱眉,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不久,她便感觉自己被被子卷了起来。

当泛着潮气的凉风吹到脸上,简轻语勉强睁开眼睛,昏昏沉沉地只能看到陆远的下巴,她迟钝许久,才意识到陆远正抱着自己走在府邸中。

“……你要把我扔出去吗?”她声音沙哑地问。

陆远似乎没想到她会醒,停顿一瞬后冷淡道:“嗯。”

“好狠的心,”简轻语看着他锋利的下颌线,“用完就扔,负心汉。”

说罢,她重新闭上眼睛:“父亲说,等早朝之后要去跟礼部尚书道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