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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君欢(30)

“侯爷……”秦怡不满地唤了他一声,被瞪一眼后立刻不敢说话了。

简轻语早有准备,一脸无辜地开口:“是啊,去过一趟,还见了震儿。”

听她主动提起简震,秦怡冷哼一声:“看,不打自招了吧?”

简轻语一脸不解地看向宁昌侯,似乎不明白秦怡在说什么。

宁昌侯看到她这副模样,心里顿时偏向了她,清了清嗓子实话实说:“也没什么,只不过震儿在园子里摔倒了,说……是你推的。”

“我推的?”简轻语失笑,“他真是这么说的?”

“……你别不高兴,父亲知道你不是那种孩子,叫你过来也只是问一下,别太在意。”宁昌侯急忙安慰。

秦怡急了:“侯爷!你怎能如此轻信她!”

“我轻信什么了?”宁昌侯瞪眼,“震儿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,证据证人一样都没有,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?!要我说他一个黄毛小儿什么都不懂,定是有谁在背后教了他什么,他才会如此不喜自己的亲姐姐。”

“你这是何意?”听到他意有所指,秦怡顿时急了,“难不成是我教的?”

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宁昌侯冷哼一声。

眼看着他们要吵起来,全身而退的简轻语识趣地离开了。

这一次之后,也不知宁昌侯跟简震说了什么,简震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,简轻语落得自在,知道简震在园子练走路,便也没有再去过园子。

日子一天一天地过,转眼又到了相亲宴前夜。

简轻语这回有了经验,晚上早早便准备歇下。

“大小姐今日歇得可真早,能睡得着么。”英儿仔细为她卸下珠钗,避免勒断她的青丝。

简轻语叹了声气:“能不能完成母亲遗愿,就看明日能否定下一门亲事了,今日早些睡,明日才能起早。”先前她已经迟到过一次,若这次再迟到,怕是给人的印象不太好。

听到她这般说,英儿顿时心疼了:“大小姐别只想着先夫人,明日宴席上好好挑一挑,说不定真遇到了喜欢的,既能完成先夫人遗愿,又可以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,双喜临门多好。”

“喜欢的?母亲当初倒是遇到了喜欢的,结果呢,那人第二个孩子,也只比我小半岁而已,”简轻语失笑,“与其轻信‘喜欢’二字,怀着莫名其妙的憧憬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别人,不如一个人过得自在。”

英儿张了张嘴想反驳,可又莫名地觉得有道理,憋了半天憋出一句:“可人总是要成亲的呀……”

“那可不一定,”简轻语看着镜子,镜中的她眼眸清澈坚定,“我不是母亲,不会将自己框在规矩之下,做夫妻纲常一辈子的提线木偶。”

英儿怔怔地看着她,只觉这一刻的大小姐叫她移不开眼睛。

卸过珠钗,简单地洗漱一番,简轻语便到床上躺下了,英儿为她放下帘子,隔着透光的布帘道:“奴婢今日去街上时买了安神香,大小姐可要用一些?”

简轻语想了想:“用吧,不然睡得这么早,或许会睡不着。”

“是。”英儿应了一声,从梳妆台上的瓷瓶中取了一粒香,仔细地放入香炉之中,又将窗子关好,这才退了出去。

寝房内只剩下简轻语一人了,屋里已经灭了烛火,整个屋子又黑又静,她在香炉淡淡的香味中听着窗外蝉鸣,听着听着便犯起困来。

或许是因为强行入睡,她睡得不够踏实,迷迷糊糊中只觉得,自己好像被一床厚棉被包裹着一般。棉被不仅厚,还仿佛会发热,燥得她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,想要推开却又睁不开眼睛,好半天也只是不满地闷哼一声,半梦半醒地嘟囔一句:“……热。”

说完,周身突然一轻,原本很沉的棉被仿佛突然消失了,她眉间舒展,正待要彻底睡去,一道冷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——

“你想嫁谁。”

嫁谁?她谁也不想嫁,世上男子都是一样的,图财图色图好,总要图些什么,她不稀罕。简轻语一堆想说的话,嘴唇却只是动了动,好半天跟着说了句:“嫁人。”

话音刚落,身前便一凉,她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,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里衣大开,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衣细细地系在脖子上,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外。

她脑子有些迟缓,垂眸看了许久后才迟缓地抬头,正对上一双薄凉的眼睛。

简轻语觉得自己舒服得好像在云端飘着,实在是太不真实,所以看到陆远的脸之后,也难得忘了紧张和惧怕。

“培之……”她低声唤道。

话音未落,下颌被抬起,清冷的声音里多了别的意味:“我是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