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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君欢(25)

是陆远为她准备的?简轻语苍白的脸颊浮起点点热意,突然觉得他似乎也没那么不近人情,自己三番两次挑战他的底线,他竟还会如此待她。

“大人吩咐,姑娘若敢脏了他的寝房,他就将你扔出去喂狗。”丫鬟面无表情地警告。

简轻语:“……”可能只是口是心非……吧?

刚为陆远找了理由,就看到丫鬟走到香炉前,将里头的沉香熄了取出来,又换上另一块香。点燃之后,新香略带苦涩的刺鼻味道便溢了出来。

简轻语不大喜欢这个味道,略带不解地问:“为何换香?”

“沉香一两价值千金,还是街市摊子上卖的散香更适合姑娘。”丫鬟一板一眼地回答。

简轻语:“……也是陆大人吩咐的?”

丫鬟沉默地看向她,无声胜有声。

简轻语:“……”她刚才是被下蛊了么,竟然会觉得陆远还不错。

她无语地看着丫鬟离开,然后起身看向放在桌子上的衣裙,半晌轻叹一声。算了算了,陆远不杀她已经是天大的开恩,就别计较这一两句嘲讽了,只可惜衣裙有了,月事带却没有,也不知今晚要如何度过。

简轻语苦恼地拨了一下新衣,突然注意到夹杂在藕色衣裙中的一抹白,她心头一动,勾着上头的绳子拽了出来。

是一条崭新的月事带。

……陆远为了不让她弄脏寝房,也是煞费苦心啊。有了‘陆大人的吩咐’在前,简轻语看到这些东西已经很难动容了。

她扯了一下唇角,在满屋子药一样的刺鼻苦味中、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浊,换上新衣后看向房门,确定今晚要留宿此处后,她在床、软榻和椅子之间犹豫一下,最后还是因为难受得厉害,选择到床上躺下。

当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铺,简轻语舒服得轻哼一声,突然觉得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。肚子不疼了,陆远也答应放她走,世上的好事好像都被她摊上了,只要仔细别弄脏他的床铺,待明日一早离开便好。

转眼天光大亮。

简轻语醒后,看着床单上的一抹红,沉默了。

柜子里有一样的床单,换上应该就好了,想来陆远公务繁忙,应该不会发现自己床单少了一条……那换下来的这条怎么办?偷走吗?简轻语看着自己藏不了东西的衣裙,迟疑了。

半个时辰后,陆远回到空无一人的寝房,神色冷淡地在床边坐下,淡漠沉郁的模样仿佛周身裹了一层寒冰,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。

尽管门窗大开,但燃了一夜香的寝房还是透着药的苦味,味道浸入屋里每一样物件,无时无刻提醒有个小骗子在这里住过。陆远的脸色愈发冷了,突然,余光扫到角落柜桌下一点眼熟的布料,他顿了一下,起身将布料取了出来。

是床单,上头还有一抹血污,血污只有拇指大小,却因床单是素色变得尤为明显。

陆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点血污,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

简喃喃,简轻语,很好。

第12章 (划清界限?...)

简轻语是坐陆府马车回去的,回去的路上全程都在后悔没将床单带走,而是藏在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角落里。

不过她在藏之前仔细查看过了,整个寝房都一尘不染,只有她藏床单的桌子上有一层薄灰,想来是陆府下人们打扫时经常忽略的地方,只要床单安安稳稳地藏上几日,即便日后被下人们找到,想来为了掩饰失职也不敢让陆远知晓,而是直接将床单处理掉。

……前提是陆远别比下人们先发现。

想到陆远说要将她扔出去喂狗的事,简轻语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。

“姑娘,宁昌侯府后门到了。”车夫的声音传进马车。

简轻语回神:“多谢,你到人少的地方停下便好。”

“是。”

简轻语轻呼一口气,重新将面巾戴上,等马车停稳后才缓步下去,然后从头上拔了支金钗递给车夫。

“使不得使不得,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。”车夫忙道。

简轻语神色微缓:“拿着吧,辛苦你跑一趟了。”这可是陆远的人,她怎么敢心安理得的使唤。

车夫还想推拒,但见她坚持,只好接了过来:“那就谢谢姑娘了。”

说罢,目送简轻语进去之后才掉头离开,他没敢耽搁,直接回了陆府回话。

“这便是方才那位姑娘赏的金钗。”车夫说着,将金钗双手奉于头顶。

陆远扫了一眼,没什么起伏地说了句:“长本事了,我的人也敢贿赂。”

车夫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,一时间紧张起来,还未等开口辩解,就听到上首的人淡淡道:“不值钱的东西,收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