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鸳鸯没有谱(28)

作者: 佼僚 阅读记录

见小官像是走神,陆微言急道:“他们有很多人,你们快派人去救啊!”

那小官像刚缓过神一样,干笑道:“城西社稷坛有贼人作乱之事,方才已有人报过官了。咱们的人刚走了不过一刻钟,这位小姐莫慌。”

听了这话,陆微言如释重负,跌坐在了地上。还好,衙门已经出兵了。

她闭上眼睛给自己顺了顺气,忽然发觉不对。即便有人快马加鞭赶来报官,也不会比抄近道过来的自己快一刻钟这么久,况且她从社稷坛周围的农家一路跑到西街,看到他们家里养的能骑的动物就只有耕地的牛和拉磨的驴,牛和驴怎么会比马跑的还快?莫非有人事先就知道城西要出事?

再看门口的小官,神情紧张,像是藏着掖着什么事。陆微言发觉不妙,起身问道:“之前报官那人是怎么说的?”

小官一双眼睛咕噜乱转,支吾道:“就说有贼人作乱,让咱们去平定。”

陆微言有心贿赂他,奈何所有的银两都用来借马了,知晓问不出什么,忙再次翻身上马,又疾驰起来。

陆府守门家丁还没来得及问候自家小姐,陆微言就三步并两步地跑进去了。

“爹!爹!我爹呢?”陆府没有多少下人,陆微言心急如焚。

好不容易遇到个嬷嬷道:“老爷在后院督促少爷读书呢……哎,小姐慢着点别摔了!”

陆微言径直走到后院推开房门便道:“爹,你快赶去澄晏园,告知王妃娘娘迅速入宫面圣,就说世子在城西遇刺,让陛下派人营救。”

父子俩看起来刚为功课的事剑拔弩张过,陆明煦脸上的怒气还没消下就转为了震惊。

本来低着头抠着手站着的陆微彰却先听明白了意思,抬起头上前道:“姐,我去吧!我骑马快,莫要让爹颠着了。”

陆微言嗓子被风吹得疼得厉害,拍拍他示意他快去,又转身跑出了院子,跨上马朝社稷坛赶去。

她得盯着衙门的人的动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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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稷坛分两坛,社稷庙却只有一座,重檐庑殿,碧瓦飞甍,因是专门供天子祭祀用,所以无人常住,安静空旷,庙里除了两圈柱子和若干布帘,就只有正中的香案和上方摆着的土地神及谷神的牌位。

李怀己大逆不道地举起土地神牌位,摸着其下的桌子道:“我小时候听父皇提起,为防天子祭社稷神祇时遇刺,当年文帝命人建社稷庙时,在庙里留了暗门暗道。”

听了这话,陈清湛也四下翻找起来,不忘问道:“你为何会过来?”

李怀己苦笑道:“有人冒充你的笔迹写信约我来社稷坛,我们都被人算计了。”

陈清湛冷声道:“你要是没有那个心思,如何被算计?”他怎么可能约李怀己,他巴不得这人离他远远的,这人莫不是个傻子,什么都信。

李怀己见陈清湛神色,从怀中拿出张纸递过去,正色道:“这上面有齐王府白虎牌拓印。”

陈清湛接过信纸,神色一顿,这确实是白虎牌的烙印。可白虎牌统共不过三枚,一枚在陈清滢陪嫁嫁妆里,一枚在齐王手中,还有一枚本来在他这儿,今日才给了陆微言。

不可能是父王和自己的,陈清湛问道:“我姐的白虎牌……”

“五年前就随她长眠地下了。”李怀己知道陈清湛不愿听,可他不得不说。

那些人连白虎牌都弄得到,穿着恒州军的服饰倒不足为奇了。

陈清湛虽怨恨李怀己逼死姐姐,但不悦之余还是想着,若是信落到别人手中,他与李怀己可就说不清了。他把信递回去道:“烧掉。”

然而自古以来,宫殿庙宇防走水事大,社稷庙虽是个祭祀的地方,却只允许天子在这儿烧香,平日里火镰都不放。李怀己翻了半天,找到的唯一跟火有关的,就是一点香灰。

于是李怀己把信纸撕碎,吞了下去。

陈清湛瞥了一眼,略有惊奇,但立马移开目光。他微微开门看了看外面,依稀能瞧见坛下众人头顶安分的黑缨。他道:“他们还在等人。”

“等着叫人过来给我们抓个现形。”李怀己趴在地上敲地砖。

陈清湛皱眉:“你确定这里有暗道?”

李怀己笑道:“我听父皇说的,总不会是父皇骗我。”

李怀己难得有机会同陈清湛好好说话,便引导他道:“你有没有想过这是谁设的局?”

“总之是针对你,我可没什么好被针对的。”陈清湛敲着墙壁道:“只是,若我在京都屯兵,那就是大罪。他想算计你,却把我往死里算计。”

“或许他想一箭双雕呢?”

陈清湛不语,他想听听李怀己如何巧舌如簧。

李怀己不负期望道:“自古皇位传承,有传嫡、传长、传贤之说。贤与不贤,谁比谁贤,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,而嫡庶长幼却是难以改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