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我是反派白月光(6)
宁茯焦躁难安时,那位书童开了木门:“首师请这位姑娘一见。”
她心中雀跃不已,却发觉那位首师呆呆地站在案前,袖口、面颊上沾染了墨汁:“妙,实在妙!小女子,是你画的?”
“正是。”
“你来瞧瞧,我这样添了几笔是不是更加出彩?”
说是几笔,却是添了大半,只见得那雪扑簌着往下掉,梅花还轻轻抖了抖。
宁茯心中大惊,急忙揉了揉眼睛,还是刚才那副样子,可这画是死物,又怎会动?
董柏年拍桌笑起来,墨汁溅到了宁茯身上:“你可没瞧错,我今日见着你的画刚想出来的,妙!实在妙!”
“你便当我的第十位弟子,可好?”
宁茯喜上眉梢:“求之不得!”
本是喜事一桩,可后来董柏年却为此封了笔,还疯癫了。
他再画不出来这样的丹青,用他自己的话来说:“你便是老天爷派来开我这第三眼的,这眼啊,却只开了一半!”
宁茯画作虽好,却论不上佳作,董柏年稍加修饰,便成了神作,其中不是差了一点儿半点。
冬日宫景梅花图是董柏年的最后一幅画,他着了魔,是心魔,画不出这样的画,他宁可封笔也不愿再违心。
后来董柏年至死也未再动过笔。
随着董柏年的死去,那副冬日宫景梅花图也不知所踪,宁茯遍寻密都,甚至砸下重金,依旧没有一人知晓这幅画的下落。
宁俞当初看到这里时,不禁感叹搞艺术的人就是与众不同,俗人还真是理解不来。
而这画最终也成为了宁茯心头的一根刺。
恐怕这密都,也只有宁俞知晓画在何处了。
她累呼呼地爬出了冷宫,刚刚从上面跳下来时,差点儿崴了脚。
这会儿正是子时,除了远远近近提着灯笼守夜的太监,便再无他人。
在原主的记忆里,只知道皇后娘娘所住朝远宫,位处东边,可再具体的就没有了。
宁俞虽然看过书,可实实在在要探路的时候,还是觉得棘手。
纸上谈兵罢了。
没错,大长公主宁茯心心念念的“冬日宫景梅花图”此刻就在朝远宫内。
皇后对这画觊觎已久,董柏年死去后,便抢先占为己有,她做事隐秘,就是宁茯也没得到半点消息。
宁俞沉思了一会儿,倒很想瞧瞧这画有什么特别之处,引得密都两个身份尊贵的女人这样趋之若鹜。
冷宫外头就是一条人造的小湖,还栽种着柳树,又没有夜明珠之类的珍贵物品,宁俞只能借着月色打量。
也没什么好衣裳穿,宁俞被风一吹就打了个冷颤。
不过使得头脑更加清醒了,她现在这个局面,作为一个穿书人,实在是抬不起头来。
太惨了,真的太惨了,衣服不知道缝补过多少次,宽松地掉在身上。
这一月好歹养了养身体,淤青什么的也淡了,周雪竹捧着宁俞的手臂都不知道哭过多少回。
说自己做母妃的,让她跟着受苦,被奴婢这样对待,她却什么都不知道。
周雪竹不知道得的什么病,日日困顿得很,早前原主又痴傻着,鲜少往她身边凑,又有元桃的恶意阻拦,所以她不知道也算是情理之中。
宁俞长叹一口气,循着月亮偷偷摸摸地往东边走去。
平长殿这边除了守着宫门的侍卫,便再没人来,也是,晦气的地方,谁会来?
所以宁俞这条小路走得还算顺畅。
过了一道大圆拱门后,就是另一番天地,左侧是并排的两座宫殿,看大门的痕迹,应该也是许久未动过,形同冷宫。
宁俞暗自咋舌,就以当今皇上这好色的样子,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空下的宫殿。
感情是新鲜劲儿过去,就忘之脑后了。
那些位份高些的,将位份低的都挤在一处,还能白白多几个伺候的丫头。
还真是万恶的权势!
右侧入目的宫墙修缮得都要比冷宫好上许多,红瓦白墙,厚厚的宫门檐上一左一右还有两只栩栩如生的白鹤。
宁俞躲在大树下默念一句:“啧,像皇上的书房似的。”
说完她眼神就往上看去,两个大字“太学。”
书中写过,太学里头住了一些朝臣的儿子,专门为那些皇子准备的伴读,皇子们也时常前去读书。
那条人工造的小湖,就是前朝后宫分隔的标志,外男不得进入。
“也是,冷宫都是他们嘴里风水不好的地方,也只有这些学子朝气才能压一压。”宁俞看了看门口无人看守,刚想抬脚,便听见远处有太监整齐划一的脚步声。
这里除了一颗树,再无藏身之地,那些太监手里都有灯笼,宁俞脑子里快速想了一下,还是决定原地返回。